周佳亦将兜里的纸巾拿出来,下意识的裹在指尖上想要擦掉那些脏污,但是纸巾都破出一个洞,指头都触摸到那些脏污也没能擦掉。
那些脏污顽固的像是跟椅子融为一体一样,用多大的力都摩擦不下来。
就像是某些看起来不知羞耻的人那么粘人
周佳亦攥紧了手里的纸巾,缓缓把手缩回来,眼神黯淡下去。
凝滞在这格格不入的川流不息的人群里,等夜变的浓黑,华灯初上,都无法撼动她动一动那么顽固的沉默着。
“小姐?”车站的年轻管理员轻轻的拍拍她的肩膀,弯着腰有些担忧疑惑,“小姐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周佳亦回过神,眼睛微微有些发红的狼狈看一眼那个管理员,仓促的挂上笑容回绝:“谢谢,我不需要。”
“真的不需要吗?”
车站的年轻管理员穿着深蓝色的统一制服,眼睛黝黑而友善。
周佳亦确定的摇摇头:“真的不需要。”
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是去还是留都没有办法借助别人来完成的决定,让什么人来帮助?
管理员有些狐疑的看了她半天,才离开。
周佳亦坐在椅子上,看着售票大厅里的人渐渐减少,稀稀落落的人看着手里的车票行囊跟亲友分别,离去。
周佳亦静静的看着,手心里的纸巾被变凉的手指攥的变形,嘴唇微微张开微不可觉的叹息一声。
真的舍不得,舍不得离开韩雅泽,况且肚子里的小生命跟韩雅泽有着斩不断的血缘关系,如果离开的话很难能把这个孩子健康的养大,甚至连生下来的勇气都会被思念抽光。
但是回去的话,怎么回去呢?
宫敏芝已经快要醒过来,等他完全抛弃自己的时候,肯定回比现在更加的难受伤心。
不想走又不能回去
售票大厅里渐渐变得空旷,深夜里的乘客变少,歪着头抱着行囊坐在等候的长椅上,困倦的半眯着眼睛看亚克力信息牌上出现的字。
周佳亦也觉得累,但是却无比清醒。
如果这个时候能见到韩雅泽多好,如果韩雅泽能来找到自己多好。
背后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的出现,一步步仿佛是带着鼓点一样震撼的心尖颤动,周佳亦的瞳孔在眼眶里放大,定定的坐在椅子上不敢动弹。
仿佛是一动,这脚步声就会从梦一样的现实里抽离出去。
“喂”肩膀又被拍了一下,周佳亦的下意识的扭回头。
瞳孔剧烈的抽缩,眼珠在眼眶里有些惊讶的剧烈颤动着。
竟然
“小姐,请跟我们到保安室来一趟。”车站的保安凶神恶煞的看着她,“我们怀疑你呃”
话还没有说完,周佳亦就站起身来,然后拿着自己的票子在对方的眼前横过,趾高气昂的顺手去车站买下车票。
“这”
“你们怀疑我什么?”周佳亦看着保安腰上别着的橡胶警棍,挺了挺肚子,“我跟我儿子在这里等人也犯法?”
“这个,小姐”
“如果没有别的事,请不要影响我继续胎教。”
现在的车站真是谨慎,她只不过是占着位子坐久了一点,对方就把她当做恐怖分子盯上了,还拿着橡胶警棍来吓唬人。
车站谨慎的保安们干笑着离开后,周佳亦才举起手看捏着的那张车票,是天亮的车票,五点。
现在是晚上十点钟,如果是明天早晨五点的车子,现在距离离开这个这个城市的时间只有七个小时。
七个小时漫长等待有充足的时间来思考,逃离或者远行。
韩雅泽不停的,反复的的拨打那个根本就没有办法接通的电话号码,就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即使稻草已经折断也死死抓着不肯放手。
周佳亦根本就不在袁盎然所说的那个地方,而那个哆嗦着的司机早被他的表情吓得话都说不完全。
“我我我,是在这这里放,放周小姐,下下车的。”
司机的手指指在他打开车门的地方,韩雅泽在附近反复的寻找,脸色慢慢变得苍白。
夜幕降临的时候,他守在那个事发地点,漫无目的的等候着,抱着一丝残存的侥幸也许,周佳亦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心空空的,凉风仿佛可以穿过胸膛,他慢慢佝偻下背,高大的身体蹲下去的时候有一种高山崩塌的脆弱跟无助。
迷茫的睁着眼睛,注视着许久才难得经过的一辆车子,车子的远光灯刺眼不已,他抬手遮挡住双目,感觉自己下一秒可能就会因为短暂的眼盲而被碾压至死。
只可惜,那辆车子只是从身边驶过,司机或许会向他的豪华跑车投去艳羡的目光,但是他并不起眼
他找不到周佳亦
起初的心急如焚已经慢慢冷却下去,暗黑的绝望往心底的深处蔓延,就算是角落都被这可怕的黑暗跟绝望淹没,没有人可以救赎,只有找到周佳亦。
高陵是唯一的线索。
开着的车子直直冲进闻歌的私人住宅,穿着规格统一的仆人服侍的守门人都被车子吓得往后退了几步,那种不要命的开法如果撞在大门上也能毫不留情的撞出一个窟窿吧。
闻歌不悦的起身穿衣,凌晨一点这个时间的访客让他恼火的皱紧了眉头。
只不过这股不悦在看到韩雅泽青白着一张俊脸,雷打不动的站在客厅,双眼赤红而可怕的看着他的时候,就很快的烟消云散了。
他眼底隐隐带着恶劣的笑意,手指放在自己的睡袍的腰带上,走过去:“还真是稀客,只不过时间不太对喔?”
“高陵那个混账给我交出来。”
没有商量的余地,绝对的陈述句,闻歌怔住,看向面无表情的韩雅泽。
看起来是出了不得了的大事,出口就是毫无转圜余地的话,这可不是商场上打过交道的那个家伙啊。
闻歌仔细的打量他,脸上笑意的表情也不觉慢慢收敛了去。
韩雅泽失态的有些狼狈,上门拜访开口就是要人,这可有些失态,且不对头。
“韩先生登门拜访不如坐下慢慢说”闻歌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希望缓和一下气氛。
“把人交出来。”韩雅泽阴沉沉的看过去,并不理会闻歌温和的外交手段。
闻歌眉目凌冽,并不甘心就这么被韩雅泽咄咄逼人下去。
“韩先生,你深夜闯进我家,要人的理由总要说出来,我才好最决定。”
韩雅泽手侧放在身侧,听见他说出来的话冷笑一声,将手****口袋:“你手下的狗不太老实,到处咬人的时候,你这做主人的难道不是在故意放纵吗?”
这一下把闻歌都拖下水,闻歌看着韩雅泽冷静的反常的眼神,看得出这个男人已经想要在闻家撕人。
“韩先生,这话从何说起?”
“把高陵叫出来,他能清楚的告诉你。”
就像是双方的小孩打了头破血流的架,两人身上都带着各自的固执气息,谁也不肯按照对方说的先低头。
对峙静谧的让客厅里的氛围充满了火药味。
闻歌率先开口:“韩先生这样很失礼。”
“我已经礼貌了很多,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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