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刘。”啧,小姐,这称呼怎么听,怎么都让人不舒服,撇了撇嘴,边说边顾自的走进室内,得找张沙发休息一下,站着跟他说话太累,海拔玄虚有点大。
哇,好大,好豪华!较之之前的那间客房,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富丽堂皇来形容完全不过分,****的高档组合沙发,奢华的灯盏,只有在电视里才能看到的皇室格调的地毯,大厅里竟还有一个小小的吧台,这哪是客房,简直整得跟别墅一样,我没出息的咽了口口水。不得不感慨,眼前所看到的又一次证实了他的身份地位之高。
“刘?”声音随后跟上。
“嗯,很普通的姓,跟我的人一样,其貌不扬。”一屁股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揉着被他抓过的手,漫不经心的敷衍着。
“不是姓赵。”
“呃?赵?”好熟悉……
“刘经理……”他好心的提示。
“哦,这个嘛,呃,其实名字只是个符号,你想怎样称呼我都是可以的。”没料到”二伯”会给他曝料,简直就是在砸自己的脚,嘿嘿,还好我所提供的料也不多,暗自庆幸。没待他抗议,又抢白道,“对了,谭。谭先生,那个,能不能跟您商量个事?”
“嗯?”
“那个,想必您已经了解了我今晚来这里的原因,现在咱也不讨论什么应不应该的,只是,这几天我身体有点不太舒服,您能不能通融一下,如果,呃,如果您真的需要,呃,需要我的歉意。能否四天后再让我来?……”用无比狗腿的尊称以及真诚无比的眼神看着他。
“不舒服?那刚刚。”顿了顿,又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是啊,您也知道,女人嘛,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您看这不巧,刚来两天。至于刚刚,您指的是我跟程,呃,程先生的冲突吧?那真是一场误会……”这俩厮,一个比一个难缠!跟他对话才深刻了解到我用“言简意赅”形容程某人是多么的离谱的事,他,才是真正的言简意赅!还好本小姐聪明,脑袋瓜转得跟计算机一样。这招,大爷您不好接吧。嘿嘿。
“当然,如果您癖好欲血奋战,那,小女子也无能为力,只好勉为其难陪着您就是。”故意忽略了他那张貌似平静的脸,再来一招,配上无比纯净的眼神仰视着他。好面子的您,好意思要我如此舍命作陪吗?
他嘴角微微扯了一下,那表情看不出他到底是笑还是什么意思,转过身踱步站到了落地窗边。抬头看了看手表,三只小鸭子,02:22,要是在KTV,已经下班了呢,唉,也不知道今晚的客人给了多少小费,早知道就不上来了,没问到她俩的情况不说,还得冒着****的危险来陪着眼前这个深沉的男人,想着想着,不自觉的就叹了声气……
“下雪了。”没有回头理会我的叹息,他兀自对着窗外开口,
“下雪!”原本站起来想跟他道别的两条腿忽的就软了,一屁股坐在了地毯上,整个人沉浸在往事的伤痛,不可自拔。“下雪?才十一月都不到啊。早该知道的,早知道会这样的的。不是吗……可,可还是来了……还是来了。为什么。”抱着下雪就病发的头,痛的语无伦次……
两年前,降临在湖南的那场雪灾,我这一生的噩梦啊……
那个男人,那个无能的男人。那么的残忍,那么的暴戾,那么那么的****……
好恨,好恨,好恨自己的单纯,好恨他的无情,更恨那貌似纯洁的雪……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又来到了这个冰雪之城,与自己的痛纠缠,一再地纠缠……
多么怀念,昔日的一切。
多么想念,家人的关怀。
多么……可是,没有办法了,没有了……白纸被渲染了,再也没办法回到当初的纯白了……
沉浸在自己的国度,伤痛,不可自拔……
“喂,你没事吧?喂,喂。”一双有力手托住我的双臂,一直往下坠的身体终于脱离了地毯。蜷缩在沙发里,冷,冷的发抖,抖的,抖的,想抓住一切可以取暖的东西。“冷,好冷……”喃喃的低泣着,瞬间被拥进了一个如火的怀抱,贪婪的?取,一只手,一只微微粗糙的手,不停的拭着我的泪,可是怎么也止不住。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恢复了点点意识,睁开模糊的双眼,映入眼中的是一片裸露的胸肌,那么的强壮结实。一双胳膊紧紧的拥着我,他的裕袍早已滑落。被拥在暖暖胸膛上的双手忍不住的想抚上那突兀的喉结。
“嗯。你。”抱着我的双臂明显的颤抖了一下,继而稍稍推开了我的身子,四目相对。
好尴尬啊。赶紧低下了头,什么都说不出口。
“你没事了吧。”轻轻的咳了一下,一句貌似疑问句却又不是疑问句的话就抛向了我。
“嗯。”还是不敢抬头,害怕,可是不知道到底怕什么,我该什么都不怕了,不是吗?那么惨痛,那么耻辱的事都经历了,还有什么能另我害怕呢。
“冲个澡吧。”身体被轻轻的推离了暖暖的怀抱,他借机理了理裕袍,看了我一眼,起身走向另一房间。
是在下逐客令吗?可是,为什么会有那么温柔的眼神?是同情吗?我,该自觉的离开了吧……匆匆的穿了鞋子,想忽略已经麻木的双脚,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跌跌撞撞还没走上几步,就倒向一旁的茶几……“喂,你……该死的。”身体一下被腾空了,他气急的拦腰抱着我,大步踏进了浴室。浴缸里热气腾腾,精油香气扑鼻。原来……
“自己行吗?”原本****至极的话,此刻却是如此的真诚。
“可以……”微微挣扎了一下,着了地,背对着他望着浴缸,身后的脚步声响起,浴室门被带动,”谢谢!。”终于鼓足勇气面向了他,赶在了门被关严的一刻,他眉毛微蹙了一下,带上了门。这,该是接受了吧。
衣架上垂挂着一套纯黑的西装,棕黑色的V领毛衣,棕色的围巾,黑色有羊绒大衣,散发着淡淡的古龙香味,看了看,是同一牌子,一串英文。应该是他的衣物吧,想起电梯里碰到的那群黑衣男子,不禁纳闷,又是黑色,这里的男人都有恋黑癖?不过,还是蛮合我意的……
小心翼翼的取下戒指,摘掉手表,取下腰间的小挎包,褪去衣服,疲惫的躺进浴缸,水温有点烫,烫得让我觉得很舒服,每一处肌肤每一个毛孔都完全放松,放松的近乎瘫软,眼皮重重的下垂,浓浓的倦意袭来,一浪一浪,再也抵挡不住……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陌生的房间,临窗而睡,习惯性的抬手将严实的窗帘拉开了一条缝隙,睁开的眼睛瞬间眯起,窗外是一片白雪皑皑,刺痛了双眼,慌乱的迅速拉严了窗帘。“醒了。”背后慵懒的道早声。
背脊一凉,低头看着身上略微凌乱的浴袍,我,他,昨夜?转了个身面朝着他,头脑一片空白,此时,我该若无其事的跟他一样道早,还是该羞愧的投入到他怀中,还是……
“你在浴缸里睡着了。怕你着凉……”淡淡的说明,我的疑虑却仍没得到解除。
“哦。谢谢。”应该没怎样吧?睡着了的人他也有兴趣?再说如果真有了什么,睡得再沉,也不该没一点印象啊。
“你有心结?”又是类似于陈述句的疑问句。
“嗯?”“雪。”
沉默了一下,又顿了顿,还是选择了开口,“我。是个弃儿。生下来第五天,被遗弃在了孤儿院门口。听人说发现我的时候,我基本已经被雪淹没了,所幸婴儿的体温并不高,所幸,他们包裹的并不薄,我周边的雪并没有融化多少。据说被冻了一个多小时,抱起的时候全身冰冷奄奄一息。那是一场在南方罕见的大雪,特别特别的大。也许,我就是在潜意识里被那白茫茫的一片吓倒了。造成如今如此的恃雪吧……”
他没有接话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就是这样,跟个弹簧似的,跟话多的人在一起可以侃侃而谈;碰到沉默的人我也会随之静默。
习惯性的抬手看时间,手表却不在腕上。他伸手取过左侧柜子上的手机,“八点二十,你还要睡一下麽?”
“不用了,醒了就难再入睡了,也免得浪费这张床。”我诚实的说,理了理浴袍,起身想绕过睡在外侧的他起床,腰身忽的一紧,“那么急着离开?嗯?”,背脊一阵酥麻,浑身冒起鸡皮疙瘩,男性气息充斥在耳后,暖暖的,痒痒的。
给我换上浴袍,他,该是什么都明白了吧,该发现了我并没有“身体不舒服”,该看到我那一身所残留的被凌辱的证据吧。没有发怒,是在等我“自觉”认错麽?猜来想去,却得不出个结果,或许贴切的说,我不愿去想那个已经即将有可能要发生的结果……我怕……木然的僵愣着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