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一个段落,开门后所出现的人影,随即让萧启炜下意识地皱起下眉头。
只见由美子此时正衣衫凌乱地站在他的门前,红着一双大眼,和一身让人使力压出来的乌青
萧启炜朝她上下巡视了一会儿;事实上,从他认识由美子至今,还没有见过她像今天这般狼狈的模样。
“发生”他不大确定自己该不该问。“发生了什么事?”
春天的脸,就在此时自萧启炜的身后探了出来,望见了由美子,她随即把这几天学习的自我介绍全搬上了脑海。
她拍拍自己的双手,自萧启炜的身后站了出来,礼貌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后,马上扬起了一抹灿烂的微笑。“你好,我叫春天”
由美子抬头瞧了春天一眼,泪水便如断线珍珠全涌上她的眼眶之中,下一秒,她整个人倾身投入萧启炜的怀抱之中。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仍是一头雾水。
“岩野央”她仍是抑不住喉间的抽搐。“他”
“他怎么了?”萧启炜蹙紧眉头,怎么也理不出一个头绪,一旁的春天更是茫然,半天听不懂一句话。
“他”她再度接声:“他强暴我!”说罢,心痛地任着泪水沾湿他温暖的胸膛。
这话对他来说根本不太可能;萧启炜锁起了眉头,认识岩野央那么多年,他不是那种会强暴人的男人,这“什么是强暴?”春天不懂。
但萧启炜随即转身给了她一个别多嘴的脸色,而春天也识趣地乖乖闭上自己的嘴巴。
他将哭泣中的由美子一把搂进自己的臂弯之中,许久,才开口说了声:“进来再说吧”
“好一点了吗?”
萧启炜倒了杯水递至由美子面前后,很自然地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而春天此时正老老实实地坐在由美子的对面,安安静静的让自己当一个旁观者。
她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由美子哭成这个模样,应该是让人很难过、很难过的事。她告诉自己,虽然她还是不知道“强暴”是什么意思,但应该不是件“好事”才对。
由美子望着眼前的水杯,许久仍无法自喉间挤出一字半句,昨天的影像,此时仍清晰地映在她的脑海。
岩野央的触碰不!她捂上自己的脸,她不要这些记忆像鬼魅般肆无忌惮地占据她的心头。
“如果”萧启炜轻轻地出声。见她这副模样,他也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如果你不想说,那我就先让你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下。”
说罢,他才刚起身,正示意春天跟着离开,由美子的手却随即握上他的。
“别走,”她说。“别丢下我一个人,不要在这个时候”说着,她又望向春天,却像是见到敌人似的,随即又将头埋进萧启炜的胸口吼道:“叫她走!我不要她在这里看我的笑话!叫她走!”
春天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没开口说过一句话,没想到连安安静静的她,也会被人赶得莫名其妙?
她皱起了眉头,一肚子的牢騒;才想说个几句,没想到话都还没出口,却让萧启炜的声音压下了她全挤上喉间的话。
“春天,”他轻道。“你就先避一下吧!”
她都还来不及开口,就见由美子的身躯已朝他的怀中倾去,而萧启炜也顺势地将她搂在自己的怀中。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连她也不喜欢这个叫由美子的女人了。
她噘着嘴,什么话也没说,一起身,便大步地朝卧室的方向走了进去;她不喜欢这个女人,她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现在,她连萧启炜也不喜欢了!
竟然为了这个女人而向她使了好多次的脸色?哼!
“砰!”萧启炜望了眼春天甩上门的身影,心中霎时也不知道该为自己解释些什么。看春天这么生气,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
他再度低头,望了眼怀中泣不成声的由美子,顿时觉得自己有种两难的无奈。现在的他,是该进去解释呢?还是在这里陪着由美子?
唉他暗自叹了一口长气,看由美子哭成这样,说什么他也不能在此时弃她于不顾,如今也只好期盼春天能够谅解了。
一进房间的春天,才在床上坐不到半个小时,整个活泼的性子就差不多全被磨光了。
“好无聊!”她说道,再度将身子整个埋进那柔软的大床里;她在这间卧室里已经当了好久的废人,萧启炜叫她痹篇一会儿,却没想到所谓的“一会儿”竟是这么久的时间。
她曾试着偷听他们在谈些什么,但这间饭店的隔音设备好得连由美子的哭声都听不到。
她又噘着嘴,心头一阵莫名的惆怅。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更不喜欢让人这样冷落在一边;她好不容易想出个法子要在由美子面前表示友好,却没想到由美子还是给她一张臭脸。
这话不提也罢,没想到连她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也碍到她了。
不喜欢就不喜欢,她在心里暗咒了一声,但她才不要在这间饭店里浪费一整天的时间呢!
一个念头才刚掠过自己的脑海,春天随即一股脑儿地自床上站了起来;她走向窗口,望着窗外蓝得像海的天空。
没一会儿,心情便又莫名地好了起来;她神清气爽地伸个懒腰,暗忖:“今天就到西班牙去吧!”既然萧启炜不理她,那她就到别的国家好好的去制造她的春天吧!
她推开窗子,深吸了一大口气,而后给了自己一个满意的微笑;下一秒,便见她站上窗棂,一跃便消失在窗口。
萧启炜无力地开了门,整个卧房早已呈现一片昏暗。
他下意识地叹了口气,没有想到这一整个下午竟就这样过了。好不容易哄了由美子在沙发上小歇一会儿,他这也才觉得自己松了好一口气。
他从来没想过这事会发生在由美子身上,更何况对方还是岩野央?一个他认识好几年的优秀经纪人?
他摇摇头,对整个事件产生一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奈;现在该怎么办?他自己也不知道,对于由美子又该如何呢?
他想,或许该先让她待一阵子再说
原本只是想来日本度假的他,怎么会为自己惹来这一身的麻烦?虽然老听别人说“红颜祸水”可是他,既称不上红颜,又怎么会无端地成了别人的祸水呢?
春天,从一早进来后就没听见她有什么动静,不见她出门,也不见她抱怨,该不会真的在生他的气吧?
他伸手开了卧室里的灯,霎时灯光照亮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他梭巡了房间一遍,却独独不见春天的身影?
他蹙紧了眉头,再度举步走自浴室,整个卧房里除了他以外,根本看不到任何人的影子。
她出门了吗?
他不禁问自己,可是他再度锁起眉头,要出门一定得先经过客厅,为什么他一点感觉也没有?
是他没注意到吗?怎么可能?从春天进房间之后,他便不时地注意房里的动向,不可能春天出去了,而他却丝毫没有注意到。
可是,如果她没有出门。此刻的她,又会在什么地方呢?
微风透过敞开的窗户,轻轻地吹过萧启炜的发梢,他回了头,这才意识到一旁未关的窗口。
他缓缓地走向窗口,心中竟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这高居饭店二十六楼的套房,春天不会真那么想不开吧?
他深呼吸了好大一口气,这才鼓起勇气倾身朝窗外望了下去,当下又啐骂了自己一句,若真的有事,服务人员早早便来通报了,不是吗?
可是,接踵而来的却是更令他百思莫解的问题,那春天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他没有允许自己做太多的思考,下一刻,他便随手拿了件外套,急着想出去寻找春天的下落。
只是,才一开门,门后随即出现由美子的身影。
她望了眼空无一人的卧房,再度抬头望进萧启炜的双眼,许久,她终于开口:“别走,”她说,泪水随着情绪慢慢地滑落她的脸颊。“别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亲爱的,别丢下我”
她哭着,再度跌进萧启炜的怀抱之中,他半犹豫地环起自己的双臂,再度安抚地将她拥在怀中。
此刻,他再度陷入两难;这样的由美子,他没有办法丢着不管。可是
春天,他在心里自问:“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