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如利刃般的尖刀狠狠划破心脏。
“是的,是的,我放弃了!我们之间结束了!结束了!”像要说服自己一般,她不断地大喊。
“啪!”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只觉脸上火辣辣的。她屏住气,凝视着朱载烈,这个巴掌是他愤怒的控诉。
这是他第一次打她,她曾说过最讨厌打女人的男人,可现在她却一点都不生气,只觉得被他打是应该的,自己心里反而好过一点。
但朱载烈反而接受不了自己竟然打她的事实,煞白了一张俊脸,愣愣地看着因挥她巴掌而颤抖的手,最后痛苦内疚地望了她一眼,沉痛地转身离开房间。
当陶乐西像丢了魂似得晃晃悠悠地回到房间,看到的是在床前将行李收拾好的好友。
“燃雪,你”回头看了她一眼,李燃雪无力地坐落在床边“我们走吧,快点离开这儿!”
看她这个样子,不用说也知道她也闹翻了。继续而对心爱的人痛苦的表情,她们不知道自己的意志是否能坚决到回家的那一刻。
安烈王府,两人正在收拾着行李,突然陶乐西猛地站起来,把手里的行李往地七狠狠一摔,满脸怒容。那种表情吓了李燃雪一跳。
“哼!我为什么要一个人离开!我那么爱他怎么可以让他留在这里!我要带他走,就算是绑也要把他绑回现代。什么爱情梦想要二选一,我偏不!只有爱情和梦想共存的人生才是完整的人生!”放声宣言后,转过身来看着被她突然的举止吓呆的好友,握着对方的肩膀,坚定不容拒绝地盯着她“燃雪,你也不要犹豫了,既然朱载烈愿意跟你走,你就带他一起回现代吧!相爱的人是不应该分开的。”
“不我”李燃雪犹豫着,离别在即,意识到这将是永远不能再相见与死亡无异的分别,当初坚持的理由也变得薄弱起来。
陶乐西当然清楚她不让朱载烈跟她一起回现代的理由是不想令他受挫,试凄,但是,试问有什么能比爱情的痛苦伤人更深?
“不过你不让他跟着去也对,你可是我手下的一颗将来会大放光彩的明日之星耶!绝对不能有男朋友。这会影响你的星途的。”陶乐思正色道“身为经纪人的我绝对不能让朱载烈跟你回现代,免得阻了我的财路!”说着故作悠闲地离开房间去准备马车上路。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的幸福比你赚钱还重要?”李燃雪受不了自己被她当成赚钱工具来看待,不满地质问。
陶乐西突然回过身,严肃地看着她“既然你也知道那是你的幸福,还犹豫什么?决定吧!就带朱载烈一起回去,到时候我们还能一起举行婚礼呢!而且四个人参加星空旅行社的‘环游世界蜜月游’还可以打八折优惠呢,爽死了”
陶乐西的滔滔不绝如同催眠大法,听得燃雪不由自主地“哦”了一声。
“哈,你答应让朱载烈跟我们一起回现代哕!”陶乐西高兴地喊着,令她感觉似乎被控制之余还掉进了陷阱,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嗯。”算了,反正她这么绕来绕去,反而帮自己下了也许是正确的决定。
“既然你决定了就该轮到帮我了。”
“帮你什么?”不出所料,陶乐西接下来的话,果然令她一个头两个大。
“帮我把柳元卿拐回现代。”
完了!她就知道陶乐西胆大包天,现在竟然要拐带人口。
“照我分析,元卿不愿意跟我回现代,不外乎只有一个原因长男的责任,孝顺父母,只要他父母同意放行就没问题了,况且他家家财万贯,十辈子不愁吃喝,又有两个已成年和三个稍小的弟妹,没有计划生育,可谓人丁兴旺,反正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没问题。”
“那你打算怎么做?”李燃雪看着歪头思考的陶乐西“他们家已经听说你是青楼妓女,反对得很呢!”
“该怎么办呐这我得好好想想”陶乐西捧着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当李燃雪怀疑再这么下去,地砖会不会有磨蚀的可能时,再次被她“哇”的一声大喊吓一跳。
“有办法啦?”看她一脸贼兮兮的奸笑,大概不是什么好法子,她那脑袋瓜子想出来的,八成是歪主意。
“嘿嘿,”陶乐西得意地笑着“经过我的前思后想,左思右想,终于,一个石破天惊,举世无双,超凡绝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得了你,快说吧!”李燃雪赶紧打断她的自吹自擂,再让她这么说下去,恐怕智勇双全她也夸得出口,趁自己还没呕吐之前赶紧自救。
“就是这样”陶乐西凑进她的耳边呱叽呱叽地讲了一大通。
听完之后,李燃雪眼睛瞪得铜铃那么大,匪夷所思地看着她,半天才说出一句:“你不是来真的吧?行得通吗?”
“哼哼,没问题,名字我也想好了!”
“什么名字?”李燃雪看着一副胸有成竹,成功在握的笑容,莫名其妙地问。
“从古至今猎夫大作战!”
这是什么怪名字,李燃雪听了都傻眼。
“第一步迷情追爱行动,开始!”陶乐西一声令下,作战开始。
当晚两人各自给心上人留书一封,趁着天黑在城门关上的前一刻让小万架着马车出了城,并在离城不远的小客栈里等消息。
第二天,朱载烈和一大早来王府找陶乐西二次谈判的柳元卿同时收到信。
只见朱载烈一看完信后,什么都没说,就让下人收拾行装备马并留书一封给皇帝的信。
柳元卿看着他的举动迟疑着,拉住他“难道你要放弃身份、地位和国家的责任这些所有去追随一个女人?”
“我不是追随她,而是我绝不能失去她。至于身份地位,这些都不是靠我自己实力得来的,只不过我生于皇家,上天所赐,失去了也没什么可惜。”朱载烈豪爽地说道。
看着神情坚定的朱载烈,他感到这个表弟长大了,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了,他能为自己想要的付出,也不怕任何无法预知的未来。
他也想和朱载烈一起去追她们,但是他的天性中有着不容自己做出不孝和不负责的行为,没办法像载烈一样可以不顾一切。
而陶乐西信中的果决断然如巨锤狠狠地击倒了他。出了王府后,是怎么回到家的,他也不知道,只知道看到父母的那一刻,巨大的愧疚压迫着胸膛,逼迫得快爆炸了。
乐西,你真的抛下我走?你好狠心!想到这儿柳元卿觉得自己的心脏在抽搐,痛苦得全身痉挛、不试曝制地颤抖,最后像个游魂一样脸色惨白,失魂落魄地从安烈王府回到柳宅。
踏进家门,就看到大厅中一派热闹的景象。
“卿儿,快来这儿一下,这位是梅翰林和他的千金”
柳元卿眼神空洞地看着父母和众人在他眼前晃动,他的心快被痛苦割成千万片碎片,他们为什么还笑得出来?对了,因为这痛不是在他们身上,所以他们根本不在乎,不在乎他是不是痛得快死掉,是不是痛得快疯了。乐西连她都不在乎吗?如果她在乎的话就不会一声不响地跑掉,如果她在乎就不会舍得一个人离开
看儿子木然地站在那儿,目光呆滞地看着地面,一脸的憔悴、疲倦,一身的风尘仆仆,完全不像平时的温文尔雅,冷静从容。
“卿儿,来见过梅学士。梅学士的千金惜云小姐可是名满京城的才女,琴棋书画无不精通,而且又长得端庄贤淑美丽大方”母亲拉着他走到一个美丽女子面前。
“又是相亲!”柳元卿突然一把挥开母亲的手,大声高喊“你们别忙活了!我这辈子都不会成亲!你们死了这条心吧!她走了她走了她就这么走了”一字一句仿佛从心窝子里硬生生地抠出来一般,滴着温热的血“我再也见不到她了你们高兴了吧?我娶不了她了,我娶不了这个青楼女子,你们满意了吧哈哈哈我再也见不到她了,你们不必担心会有个风尘女子为媳妇会辱没我们柳家的家门了哈哈哈哈因为你们不会有儿媳妇了哈哈哈哈”柳元卿边大笑着边走回房间,留下一厅目瞪口呆的客人。
彼不得儿子的举止对客人的冒犯,柳父更担心的是他极度失常的表现。大儿子向来有着超出平常人的深沉、冷静和稳重,从小到大没有任何事能令他如此失控。
慌乱地送走客人后,柳父柳母赶紧去房间看儿子到底怎么了。一进房间,柳父几乎被一只笔筒绊倒,抬眼一看,吓了一大跳,只见屋内到处狼藉一片,柳元卿仿如木雕石刻一般坐在椅子上。
“卿儿,你怎么了?”柳父惊慌失措地看着他,这个儿子从小就是深沉的,自制的,喜怒哀乐从不形于色,他对情绪向来控制得宜,今天竟然如此失控,把两老吓坏了。
只见他眼神空茫,一动不动,对父母心急如焚的呼喊充耳不闻,对他们大力的摇晃毫无所觉,整个人陷入一种痴呆的状态。
“儿啊!你不要吓娘,到底怎么啦?你就那么喜欢那个青楼女子?那个女子叫什么,陶乐西吗?”柳母几乎咽呜着喊道。
听到陶乐西这三个字,一直静止不动的身体,大大一震,一个阴郁、凄切、痛楚的声音低低传来:“喜欢我哪止是喜欢她,我爱她!我用尽一生的热情去爱她,没遇到她之前,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会有这种热烈得要焚毁自己的感情存在”低语之后是突然暴发的狂吼“我爱她!我爱她!你们知不知道!我可以失去生命也不要失去她,我受够了!受够这种激烈的连我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感情!我受够了可是她走了她这一走,把我所有的热情一下打进了冰窖,把我所有的感情在一瞬间谋杀了,让我摔进深渊中万劫不复!她怎么能那么狠心,那么冷漠,那么残忍!”
那发自内心深处的呐喊让柳父柳母震撼。
“卿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说出那种话来?”柳氏夫妇大惊。
“爹、娘,”他大喊着,突然冲着柳父柳母直挺挺地跪在地“孩儿不孝,不能孝顺两位终老!爹、娘,她要走了。她这一走,我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再见到她想到这儿,我就痛苦得快要死掉,狠不得用刀刺进自己的心来转移这种椎心刺骨的痛苦,我、我不能没有她求你们让我跟她走”柳元卿沉痛地看着父母说。
“卿儿,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了一个女人,搞得自己神不守舍,疯疯癫癫的哪一点像我柳宏远的儿子?你的骄傲、你的骨气、你的尊严都到哪儿去了!为了一个女人,为了一个女人,你就要把身为臣子的忠,身为长子的孝通通抛诸脑后,你这二十多年来的圣贤书都是怎么读的?连这都不懂得分轻重!”柳父气愤得几乎要举起手杖打下去,被柳母死死拉住。
案亲的一席话,震得他像遭雷打的麦子,眼神萎靡颓废,像失了魂地把头一低,再不说一句,也不动,就跟冰冷的石像一般依然跪在地上。
“卿儿。”柳母担心地轻唤了几声,完全听不到回应,俯下身仔细一瞧,顿时哭了出来。
只见他神情僵硬,眼神涣散,像个痴傻之人般呆跪着。
见状柳父也无法坚持地深深叹了口气,他这个儿子啊,这个十岁就以聪明才智名满京城,十三岁便状元及第,十六岁成为安烈王手下最得力的谋士,十八岁已经无人能敌的才学誉满全国的儿子,从小睿智冷静,任何时候做任何事都胸有成竹的儿子,如今竟为情所困,真是意想不到啊。
看不惯儿子为爱颓废的样子,柳父扯着柳母离开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