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月光拥入怀中,心钟的声响没有了之前的暴躁,逐渐式微,最终的声音如同被风刮过的树枝扫到钟面一般叮当。
被抱住的无心,双瞳中的紫色莲花,旋转速度慢了下来。
二人此刻,处于一种暧昧又尴尬的状态。
月光闭着眼睛,把耳朵贴在无心胸膛。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保持拥抱的样子。
而面前却是一个入口的模样。
“这是?那个臭和尚的心迷宫?”月光自言自语道。
无心把自己的心,一层一层地围了起来,打造成了一座庭院幽深的迷宫。
迷宫的墙壁为古寺幽深的色调,观之高耸入云,不可攀爬。
踏入心迷宫之中,迷宫的墙壁上,雕刻了各种佛门的形象,心钟发出的声音,在心迷宫内隐约可闻。
有韦陀,也有弥勒。有罗刹夜叉,也有天龙八部众。排列毫无头绪,好像没有规矩一般。
月光抚摸着墙壁上的形象,知道这应该就是无心从小到大所接触到的东西。
死物虽说形象狰狞,在阴暗区间下显得更为恐惧,但却没有活人可怕。这大概就是无心用这些来把自己内心围住的真正想法吧。
在迷宫内,月光全凭下意识去走,遇上了死胡同便转身往回走,才发现从死胡同内转身出来的时候,选择的路口更多了。
时间在流逝,对于月光来说,本应该会有映入脑海里的一些画面,此刻竟然全然没有。
“该如何办?”月光闭上了眼睛,心迷宫内并非安静无声。
“四十三,四十四。”月光心中默念,从将无心揽入怀抱开始,她便数起来了般若心钟的声响次数。
在隐约的心钟声引导下,月光闭着眼睛,双手平举,勇敢地踏出了步伐。
渐渐的,顺着钟声的大小远近,月光走得一路畅通。
走过了地狱门,走过了灵山道。
最后,月光数到第六百二十响的时候,钟声仿佛只有一墙之隔,可平举起来的双手,却摁在了没有温度的坚实之上。
月光睁开眼睛,墙面上浮雕着一个大日如来。胸口前的“卍”随着心钟的声音闪烁。
月光笃定地,往面前的墙壁撞了上去,没有想象中的头破血流。整个人穿过了心迷宫的墙壁。
迷宫消散做了云烟,月光闯入一处仿佛是云深不知处的人家。
月光整理了一下心境,心钟的声响次数还在继续数着。却认真地打量起来了当前场景。
景色明媚宜人,秀色可餐,山色空蒙之下是浓淡相宜的一面镜湖。仿佛单单对着这山光水色,也能吃下一大碗白米饭。
湖畔上结着一顶草庐,将着清奇的仙境点缀了一些人烟。
而对面湖岸上,坡仙堤与白公堤以及断桥都在昭示着此处是姑苏城临安府。
“原来那臭和尚的心中世界,就是姑苏临安吗?”月光自言自语,往那草庐行去。
“七百三十一,七百三十二。”月光默念着数字,看到草庐前,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在摇着一个拨浪鼓,逗弄婴儿车里的小孩。
而心钟的频率,正是这拨浪鼓的频率。
那女子虽然穿着粗布麻衣,依旧显得雍容华丽,仿佛是她赋予了那身清淡的服装无限的灯光。天姿国色对比这西湖美景之下,竟然不逊色半分。同为女子,月光也情不自禁看得呆了。
就这一愣神,拨浪鼓又不止晃了几下。月光才被心钟夹杂着的鼓声引了回来。
月光走近婴儿车,这无心心中的姑苏天地仿佛唯独月光不存在一般,那美丽的女子也没有发现她的靠近。
婴儿车内的小孩童三四岁大,仿佛还没长开的小无心。此时已然是无忧无虑,却没有看着拨浪鼓,静静地盯着某一处,恍惚间,月光从小孩的眼中读到了一个持剑男子顶天立地的身影。
月光刚想摸一摸那孩童,指尖却碰碎了整个姑苏。
顷刻间,又来到了一处名为寒水寺的寺庙,好像正当时,庙里钟声不断。院中五六岁的光头小男孩,流着眼泪,对着院落之中的树木拳打脚踢,而院落的一个角落,一名和蔼的老和尚,陪着一个比那小光头大一些的小和尚。
看着院中的情形,无奈地摇了摇头。
“原来臭和尚小时候是有爹娘疼爱,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缘故才当了和尚的。”月光心想到,她从小就上了峨眉山,与静怡同吃同住,有师祖师父以及师姐们护着,不曾经历过无心的这般过去。
想罢,便要过去抱一抱这苦命的小孩。
忽然间,寒水寺的钟声停了。月光陡然惊醒,却发现自己被无心横抱胸前,正在往福禄坪上的虫二居行去。
天上日已偏西,隐隐约约间,有月影悬于空中。
“放。。。放我下来。。。”月光不好意思地低声道,“我自己能走路。”
无心瞥了一眼,那奶白的脸庞,浮了一抹红纱。还是把她放了下来。
足刚触地,一顿久违了的画面便涌入月光脑海,差点踉跄倒地。无心眼疾手快捞了一把,扶住了她的手臂,妖冶地笑道:“不仅笨,还蠢。”
月光不语,整理了一下刚刚接收到的信息。良久,认真地对无心说道:“你母亲现在是王妃吧,我们一起去找她。”
听闻如此无心的那双看谁都像含情脉脉的桃花眼,目光锐利了起来,一改邪气凌然的语气,冷声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心钟,本是《心经》中的一式分支,照见五蕴皆空,旨在内心警钟长鸣,杜绝类似于他心通这般功法盗取内心想法。外体形成般若金钟,度一切苦厄。
“不要用你那些偷听人心中所想的法术来窥探我!”月光鼓起包子脸,“很不礼貌的!”
和尚恢复一脸邪气,道:“你可知,在寒水寺罗刹堂,小僧曾阅过的经文武功里,不仅有菩萨低眉,也有金刚怒目,更有罗汉度恶的手段?”
“什么意思?”月光警惕地问向邪气的和尚。
“就是说,小僧可是有很多手段能让你不情愿地说出来。”无心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比如,禁锢住你四肢,用烧红的铁钎钉进你的脑袋,你还是不肯说的话再钉进去一分。放心,你不会流血,因为血一碰到钎子就被烫熟了,你甚至还能闻到自己脑浆被烫熟的味道。”
和尚邪魅,但干净无尘的月光哪里经受过无心所描述的这般场景,只好稳住心神,道:“好啦,我告诉你。我能断断续续的看到一些未发生的景象。”
无心听着这少女娇憨的话语,心中有了思量:“原来如此,所以她在溪边才能投石到我神足通的落脚点。”
“我知道是很难以置信啦。不过我师父说了,让我不得告诉别人。”月光伸出右手小手指,“所以臭和尚,你也不得跟别人讲,拉钩。”
转念一想,这邪门和尚怎么可能做这等幼稚的事情,刚想讪讪地缩回手,却被那和尚一手勾住,道:“稚童抱赤金而过闹市。此等感觉,小僧也懂得。”
小孩子拿着金子走在喧闹的街上,怎么会不被那些大人觊觎?
“好。”月光笑靥如花,道:“你母亲是那天启城的第一美人,宣妃娘娘。要去找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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