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萧楚河盘腿坐定,那根棒子横卧于膝前。忽而一群鱼在二人之间跃出水面,拦住了那魁梧身影的视线。
这顺应自然的鱼群,被一剑劈开。
“嗯?”魁梧身影疑惑地看到,被劈开的鱼幕之后,萧楚河的身影消失。
鱼群失去了一部分,在水面之下惊慌失措,很快又顺流而下。
“障眼法?”魁梧的身影自顾自道,这种小把戏想要调戏剑仙,还是不太够格的。
那极其伟岸的身影,将那霸道至极的巨剑掉了个头,剑尖朝下,对着脚下顺流而过鱼群。
萧楚河企图隐匿气息在鱼群之下,想顺流而下绕到那人背后。
河面蓬勃炸开,水花以及鱼花纷飞而起,萦绕了那个身影一大圈。
鱼雨漱漱而落,雷霆划过,楚河之上,传来了猛虎的咆哮,河面上,一只白虎巨影威风凌凌地站在水面,巨影之下,萧楚河衣袍猎猎。白虎前爪高高扬起,就如同萧楚河高高举起的棍棒。
身影转身,正对那白虎巨影嗤笑,道:“就这种程度而已吗?连取悦我都做不到。”
魁梧身影如山岳,白虎跃到水面之上,同时萧楚河也高高跃起,簸箩般的利刃巨爪已经袭向对方。
巨爪向下一压,落下在那魁梧的肩头是萧楚河那千钧一棒。
“嗯!!”萧楚河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体会到,自己与剑仙的差距。白虎势的千钧一棒,居然没能让眼前山岳一般的人肩头沉一下,甚至连他脚下那水面都波澜不惊。
魁梧的身影动了,没有给在空中的萧楚河继续惊叹的时间,霸道的剑刃光华迭起,横手一扫,像是要将六皇子拦腰斩断。
萧楚河赶忙撤棍回防,挡住那腰斩一剑,却不料此剑力道之沉硬生生地将他砍到了河岸对面,整个人陷入了那雨下泥泞的河岸。
萧楚河仿佛筋骨断裂,脑海中仅剩的意识让他回忆起,那他那师父跟他讲过的:“现在谁打架还看境界。”
自嘲地笑了一句:“看来姜还是老的辣。你是对的。”
泥泞之中,萧楚河想奋力昂起头,看看那踏浪而来的魁梧身影。可惜那一剑的伤势并不支持他的身体这样做,机能消耗殆尽,头一歪,沉沉地昏了过去。
那铁塔一般的剑仙,缓缓踏上河岸,看着那远处被打晕了的萧楚河,御剑而起,并不打算放过这个已经失去战斗力了的萧楚河。
巨剑翻飞,一道剑气直切那块被砸出人形的地面。忽然,一个罗刹鬼面,一头白发的人物出现,招手一挥,将萧楚河晕倒了仍旧紧紧握住的棍棒招了过来。
顿时棍花纷飞,充斥了整个视野。棍花一出无边无际,不知那一朵是起,也看不到那一朵是终。
纷繁的棍花,耗尽了那一道剑气。
“百晓堂?无极棍?”那魁梧的汉子问道,“原来他是你的弟子。”
“怒剑仙一剑破军,怎么还跟毛没长齐的娃娃动怒?”姬若风出现,搅混了残局。
原来,截杀六皇子的,竟然是这五大剑仙与四大魔头的交集之一,怒剑仙颜战天。
怒剑仙将那排名第五的巨剑破军,剑尖朝下,拄于地上,道:“你也配来游说我?”
“他已经失去威胁能力了。”姬若风道。
“我若出剑,还没留下过活口。”怒剑仙挺起巨剑道。
“此处离天启城城防军驻地,不过二十里。”姬若风说道,“我已经给天启城城防驻军飞石投书,去了一封内容为有人欲在田猎之处刺杀皇子。”
“那又如何?”怒剑仙又近前一步,“你打算拖延时间?”
“当年,就算是四大魔头之首叶鼎之,在国家面前一样不堪一击。”姬若风道,“怒剑仙与那叶鼎之比,如何。”
怒剑仙听闻此,胸中怒意喷薄而出,压制住了瓢泼的雨势,正要一剑将姬若风斩灭。怒剑仙意气风发之时,曾折戟在那叶鼎之手里,排四大魔头之时屈居叶鼎之身后。
“剑仙,此刻已经不止一个皇子遭遇刺杀了。”姬若风道,“白王殿下,被毒渺双目。”
姬若风不敢直接说毒瞎了,毕竟怒剑仙此刻怒意正盛。
“哗啦啦!”一声,姬若风及时蹲下,方圆十里,树皆被腰斩。
“你最好不要骗我!”颜战天怒不可遏道。
“还请信任百晓堂的招牌。”姬若风持棍行礼。
颜战天看了一眼倒地的萧楚河,提起来巨剑,扬长而去。
姬若风松了一口气,立马跑过去想要将萧楚河扶起。
人总是会在大难不死之后的那一刻,最为松懈。姬若风刚走过去蹲下打算扶起那泥泞中的人形。一股阴冷绵长的掌力,直接命中姬若风的背心,将这位天启白虎打出了六七米。
随后,又给地上的萧楚河补了一掌。
姬若风被偷袭,体内五脏六腑仿佛被腐蚀,自行融化了一般,一想到自己徒弟还在危险之中,强行提起内力,从地面上挣扎起来。
“哟呵,还挺耐打。”那声音跟它的掌力一般,阴冷连绵。
姬若风强行使用无极棍法,万千棍花打出,因为状态不佳,被对手一一化解。
一着不慎,又被一掌命中胸膛,透过罗刹鬼面,姬若风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此处的人!上一代大监——浊清!
浊清的虚怀功已有九成,是闻名朝野,震惊内外的大魔头,此刻他右掌盈盈紫气倒不像道家那紫气东来的紫气,反而像中毒一般的紫。
浊清不再多言语,强攻过来,被偷袭得逞的姬若风左支右绌,最终,一十六掌打在了他的身上,筋脉尽断。
地面已经出现了震感,仿佛万马奔腾。
“倒是让你的拖延之计得逞了。”浊清皮笑肉不笑道,“你们师徒好生命长。”
说完便消失在夜雨中。
身中十六掌,姬若风仿佛油尽灯枯,在此之际艰难背起萧楚河,强提一口气,离开这一处田猎之地。
天启城城防军,过了三四十息,来到现场。只剩下一地断枝残树。
几日后,白王府一马车出了城,怒剑仙驾车,所以一路畅通无阻。
到了楚河畔,二皇子被扶下了车。
“崇儿。”颜战天正打算问为何要来此处。
“大师父,我没事。”萧崇双目上遮盖了一条素锦。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支箫,对着楚河悠悠地吹起了一曲《折柳》,箫声喑哑萧瑟。
“六弟,下次再见,我想必已经清扫天启,待你对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