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雷无桀背着的东西。
雷无桀向前跃了几步,回过头阳光一笑。一拍腰间道:“你的剑术,是我纵横江湖以来,看到最好的。”
“不要脸,你才纵横江湖几天啊。”萧瑟小声道。
月姬摇摇头,道:“再好的剑术,没有杀到该杀的人,那对我们这一行来说就是失败。”
“月姬,我们走!”冥侯眉头一皱,发现了雷无桀的小动作,“这小子是江南霹雳堂的人,他手上大概拿出来了霹雳子!”
月姬退后一步,与冥侯一起站立。
雷无桀四指夹住了三颗,一挥,道:“怎么说走就走啊!”
冥侯持刀将巨大的刀面护在眼前,噼啪三声,霹雳子在刀面上炸开。
“这小子在霹雳子里加了胡椒粉!”冥侯瓮声瓮气,一手持刀,一手捞住月姬。
月姬不知什么时候收起束衣剑,自己捂住口鼻,同时也捂住了冥侯的口鼻。
“别急啊。”雷无桀正欲追上去,冥侯反手一刀,雷无桀毫不犹豫地双手赤红推出,瞳孔火红。迎向那巨刃,却被一刀斩去了气势。斩得自己气血翻涌被逼退了三步,狠下心来压住气息,还是咳出了一口血。
唐莲皱眉,自言自语道:“这是。。。”他从未听说过雷家有如此一门功法,习之可以让全身赤红目光火红。
冥侯抱住月姬,瞟了一眼雷无桀,几个起落,便翻出了破庙,远去。
“可恶!”雷无桀突然像软了一般倒地,软软地锤了一拳雪地。
“行啦,你刚出江湖就能逼退老牌杀手月姬冥侯,值得吹一辈子了。”萧瑟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丹药,给了唐莲一粒。
唐莲闻了闻,熟悉的药香,惊讶道:“蓬莱丹!”
蓬莱丹是只有天启城药王阁有得卖的,对于内伤来说是蓬莱岛赐下的仙丹都不为过。
“识货。”萧瑟道,看着唐莲吃下,便向倒地的憨小子走去。
唐莲一丹入腹,那被白衣人杀气所造成的内伤,竟直接暖暖愈合。
“你也不是很憨的嘛,憨货。”萧瑟蹲下,用手在雷无桀面前挥了挥。
雷无桀目光空洞,仿佛那冥侯不经意的一刀给他幼小的心灵带来了沉重的伤害。
“刮了我雪落山庄厕所墙壁上的白硝,故意走错两趟,去收集木炭跟硫磺,最后发现原料不足,还加入了些许胡椒粉。”萧瑟懒懒道,又倒出一丸,“张嘴。”
雷无桀机械性张开了嘴,被萧瑟塞入了一丸蓬莱丹。
雷无桀还没从冥侯那不经意的一刀中惊醒过来,随手一甩,无意中带了点淡淡的霸道,仿佛就算是能造成地震的钝公子大象,也会被那一刀切断。不敢想这样的刀带上饮血功能,会是怎样的光景。
那一刀,不同于月姬,毫不避人的温柔中,夹杂着明目张胆的危险,就是纯纯的一力降十会的霸道,很直接,毫无悬念,不讲道理。
那一刀,仿佛给他的江湖梦切开了一个口子,从那个口子望出去,梦外面有更广阔的世界。
“什么人的刀你都敢接。”萧瑟还在慵懒地碎碎念,“南诀刀仙澹台破的真正血主刀你要不要接?”
“咕噜”一声,雷无桀被那一丸蓬莱丹卡住了喉咙,呼吸难受终于恢复了正常,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用力地锤了锤胸膛,终于把那一丹吞了下去。
“血主?血主在哪里?”小雷憨摆出马步姿态。
“不经夸。。。”萧瑟收起药瓶,摇了摇头,“血主要是真的进了北离国境,怕也是去找那慕凉城的九歌,或者是青城山的春水。看得上你这毛头小子?”
“嘿嘿,嘿嘿嘿。”雷无桀收起架势又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我说,唐大师兄,你后院是不是放了什么东西?”萧瑟又恢复了他那副老板混吃等死的姿态,“我猜冥侯月姬,是用来调虎离山的。咱们跟那对贼婆子贼汉子打架的时候,有人偷偷摸摸地摸过去了。”
唐莲从打坐状态退出,双眸散发冷意,直接奔向后院。
“走呗。”萧瑟笼起袖子,对雷无桀道。
“去哪?”雷无桀不解的眼神看着萧老板。
“你不是要去雪月城吗?这雪月城大师兄就在眼前,难道不跟着他去雪月城?跟着你继续瞎逛?”
“哦!对对对!”雷无桀恍然大悟,“还是萧瑟你聪明!”
“这个憨货。”萧老板叹了一口气。
等到两人都跟进来的时候,地上已经是一地尸体,有被飞蝗石打穿了右眼的,有被飞刀洞穿了喉咙的,有被袖箭射穿了心脏的。
唐莲正在地上,回收着还能用的暗器,两匹马倒地死了,大概是作案的时候被认出不是主人,而割喉防止发出嘶鸣。
萧老板心想,雪月城也是抠门,连暗器都要回收。
“不是雪月城抠门。”唐莲仿佛读出了萧瑟的目光,“是离雪月城太远,一时半会拿不到补给,有些还能用的,就打扫战场收回来了。”
马匹周边的血液已经结成了冰,与一地氤氲热气的热血形成的鲜明的对比,说明,马匹比人死了早些时间。
雷无桀好奇,登上了四轮马车,被吓了一跳,跳下马车对唐莲道:“大师兄,怎么拉了一副棺材!”
唐莲眉头一皱,道:“雷家堡的小兄弟,你现在还没过门。。。入门,我还不是你的大师兄。”
“好的,大师兄。”雷无桀道,“可是你怎么运的是一口棺材啊!多不吉利啊。”
萧瑟闻言,也上前去一看,一副金色的巨棺。
“难怪需要那么大一架马车。”萧瑟爬了上去,此刻,唐莲站到了马车的入口,用袖箭瞄着他。
“大。。。大师兄,萧瑟刚刚还给了你一颗疗伤丹药,不是吗。”雷无桀紧张道,“他也只是好奇。”
萧老板笑眯眯地抚摸着靠车门一侧的金棺,入手的感觉,跟他以前摸金子的手感一模一样。敲了敲,没有多重杂音,萧老板笑意更浓:“不是镀金的,还是纯金。”
唐莲袖箭发动了。
车仓尾部,巨大金棺之后,一个头颅被射穿,唐莲一跃而入,不知从哪个小贼身上扒下来衣服,在那脑浆子流出弄脏车仓之前,将那人的脑袋裹起来,提了出车外。
“居然还有漏网之鱼,是我退步了吗?”唐莲喃喃道。
庙外不远处,一个纤细的身影,束着高高的马尾,用手中的银枪敲碎了几个小贼脑袋,偷偷地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