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松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萧鸿宇的小土堆夯实。
“黄肠题凑是没有的了,黄土包凑合。”李凡松将那把折扇插在了土包上,“希望你下辈子做一个真正的王爷吧。”
李凡松说完,将两把剑重新背在背上,抱起旁边的脸色被大黄庭滋润缓和了却依旧紧闭双目的小飞轩,往谢宣所在的方向走去。
刚刚开天一剑,从天而降的雷霆就像标记一般醒目。
李凡松走到谢宣所在的地方时,天已经晚晴,谢宣生起火堆,看着李凡松怀里的飞轩,络腮胡子,却仍显得秀气的脸庞皱了皱,问道:“小飞轩怎么了?还有余理呢?”
“飞轩他,修为不够,对上的又是暗河的逍遥。”李凡松说道,“消耗猛了些。余理师弟我也不知道,他还没过来吗?”
“我刚刚,感觉到一股新生的逍遥味道。”谢宣把他的字画卷轴摊开,轻轻高举在火堆上烤了烤,“是你吧。”
李凡松将飞轩放在还算平坦的大石头上,用离火阵心诀将他自己与飞轩的衣服烘干,道:“是桃师跟白老先生借了一把力,我还达不到逍遥。”
谢宣点了点头,发觉李凡松与飞轩身上水汽蒸腾,便道:“你这道法不错,帮我弄干一下我这画卷。”
李凡松苦笑:“谢先生,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我也是强弩之末了。”
“杀人了?”谢宣又问。
“嗯。”李凡松点了点头。
“不好受吧。”谢宣绝圣弃智,圣明到一定地步,已经不是用智慧来衡量了。
旋即又说道:“慌什么,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德报德,以直报怨。莫非他们要杀你,你还站着给他们杀不成?”
“此次下青城山,刚离开青城的地界就这般,不知道前头还有多少。。。”李凡松说着说着,声音便低了下去。
“也怪我,你师父把你们仨交给我,我没带好。”谢宣举着画卷,盯着那火光。
“怎么会。”李凡松赶忙道,“孤虚之阵下,暗河汹涌,其中的暗藏的杀机无限,怎能怪谢先生。”
“可也是我让你们以身犯险了。”谢宣道,“这个责,我不得不担。”
“我们不都还好好的。”李凡松说道。
“还有余理。”谢宣道。
“余理师弟应该会没事的。”李凡松安慰道。
“会的。”谢宣附和了一句,“不说这个了,我刚刚可是听到你那句宁有种乎?浩然气正啊。”
“谢先生,我可能杀了一个王爷。”李凡松道。
“不会,萧氏皇族,不可能加入暗河。”谢宣认真地说道。
“他扮作九皇子状,却自称萧鸿宇。以王爷千金之躯自居。”李凡松道。
“我不曾见过这个萧鸿宇登记在《宗人册》内。”谢宣道。谢宣读书破万卷,也曾好奇,“不小心”读到过萧氏皇族的《宗人册》。
“他以皇室自居,看不起我这般的商贾之家,故出言不逊。”李凡松说道,“白老先生应该是听不得这种的,立马将我带入历史长河中,让我顿悟。”
“你觉奥参微到了什么?”谢宣好奇问道。
觉奥,察觉奥妙。参微,参详细微。都是道门术语。
“白老先生带我照观历史长河,即使强如秦皇汉武,如今何在?”李凡松道,“所以,我觉得,白老先生在提醒我,什么王侯将相,在历史长河中不过是大一些的虫子罢了,所以:帝王公侯伯子男,宁有种乎!便不自觉地喊了出来。”
“哦,白老先生的舍利还在我这,谢先生要看一下吗?”李凡松说完,便要往怀里掏。
“不必不必。”谢宣说道,儒剑仙也没必要去碰晚辈的机缘,“你是用另外那把剑,杀了那个萧鸿宇的吧。”
儒剑仙用下巴指了指青萍剑。
“是啊,青萍剑才打得破萧鸿宇的防御。”李凡松说道。
“李凡松。”谢宣突然严肃说道,“你将来,很有可能就只能止步于逍遥,无法再进一步。”
“啊?”李凡松被谢宣突如其来的严肃态度整蒙了一下。
“也就是说,你永远达不到你师父道剑仙的地步。”谢宣说道。
“这个自然,我早就想通了,师父惊艳才绝,我自然无法与之相比。”李凡松豁然开朗,释怀了一般说道。
“自然,不止你,很多人都达不到你师父的这般地步。”谢宣笑道。
“谢先生也不能吗?”李凡松反问。
“臭小子。”谢宣笑了,“他无为,我浩然,不可相提并论。不过你嘛,当不成道剑仙,当一个道剑儒也不错。”
“道剑儒?”李凡松拔出自己的木剑,轻抚说道。
“突然才发现。你也是两把剑。”谢宣说道。
“学我师父的嘛,我师父除了春水,不是还有一把玄阳嘛。”李凡松说道。
“你跟你师父那臭道士又不一样。”谢宣乐了。
“谢先生,请不要这样说。”李凡松道,“我也算臭道士的。”
“那请问,道剑儒。”谢宣调笑说道,“你这柄剑,可有名号?”
“还没。”李凡松有些低落,又突然兴起,“不如,请谢先生为我取一个?”
“可以。”谢宣说道,“毕竟我答应了你师父,也算你半个师。”
“谢谢师父赐名。”李凡松开怀道,“师父。我这剑,应该叫什么?”
好嘛,改口得真快。
“名字,应该在你那句:帝王公侯伯子男,宁有种乎?里。”谢宣提醒道。
“莫非?叫帝王?”李凡松轻声试探道。
立马又摇摇头:“不可不可,那太俗了,俗不可耐。”
“宁有种乎?莫非,叫有种?!”李凡松欢快地用指节敲打剑身,“好!有种!以后我们便结伴同行,游历江湖!”
剑身上敲打出来的沉闷声音,仿佛在抗议。
谢宣蹲坐,差点一个趔趄!把手中的画卷投入火里当做添柴了。
“笨。”儒剑仙怒其不争,慌忙卷好画卷道,“白老先生,带你去看了一趟历史长河,你收获如何?”
“收获啊?”李凡松挠了挠头,“觉得很渺小,无论是多么伟大的个人在历史长河中,也只是片浪粒沙,甚至平凡人都留不下姓名。”
李凡松突然一愣,这不正是当初在鹤翔谷内,拔出青萍剑之时,面对那仰头都看不到顶的巨大莲花,自己仿佛花冠底座下的一叶浮萍一般吗?
“谢师父,我好像悟了。”李凡松转头,向取出其他东西来烤的谢宣说道。
谢宣皱眉,原本好好的文房四宝:湖笔,徽墨,歙砚,宣纸。
宣城纸被淋得一塌糊涂。歙县砚还好,米芾曾赞赏过:其质坚丽,呵气生云,贮水不涸。毕竟石头的,淋了就淋了。那徽州墨是谢宣最满意的,被油布纸包住,好险差点就毁了,染黑儒剑仙一箱。
“谢师父?”李凡松用手中的木剑捅了捅儒剑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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