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顿时哄堂大笑。
“伯父,这便是找来的饱读诗书的先生?”计谋得逞的项氏年轻人得意问道。
“谢宣先生?你这是?”项族长也蒙圈了,只是给你使了个不大不小的绊子,作得出来诗最好,作不出来便罢了,也不至于骂人吧?
何况,你要骂就骂他啊,骂我老娘算啥?
“这位谢宣先生,憋不出来也不用骂人啊?哈哈。”好事者嘲讽道。
再看向老太太,慈祥的面容上确实有些难看的表情。。
“好似南海观世音。”谢宣暗中运功,在人声鼎沸的大堂里,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楚。
好像沸水中加了一瓢水,顿时平静了。
“好!谢师傅!好!”李凡松率先反应过来,立马喝彩。
“好!我娘是观世音!”项族长也反应过来了,立马也道好了起来。
堂前老妇不是人,好似南海观世音。
观世音当然不是人,那是天上的神佛。
顿时,大堂的氛围又一次被点燃。
不少人偷偷打量主位上的老太太,心中与那庙里的观音菩萨比较。
老太太也乐得开怀,顿时一改之前听到“老妇不是人”的不喜,笑容灿烂,更像观世音了。
“他。。。他。。。”惹事的项氏年轻人指着谢宣说不出话来。
吵闹过后,都知道这一首诗还未结束,都侧耳倾听谢宣的下一句。
“儿孙个个都为贼。”谢宣继续念道。
有了前车之鉴,众人虽然觉得这一句更为怪异,却是不敢再笑了。
“偷来蟠桃献母亲。”
最后一句念完,项族长激动不已,口中不住重复:“
堂前老妇不是人,好似南海观世音。
儿孙个个都为贼,偷来蟠桃献母亲。
”
最后这两句用典,广为流传的《西行游记》都有写到,蟠桃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三千年一成熟。吃了王母娘娘瑶池宴会上的蟠桃可长生不老。
实打实的贺寿诗,老太太笑得眉目舒展,看桌子上的面捏的寿桃,觉得更加可爱了。
这个年纪,有人拿你比作观音菩萨,自己的儿孙敢去天上的蟠桃园或者瑶池的蟠桃大会上偷来蟠桃到自己跟前尽孝心,你也会开心无比。
“好!好!好!”项族长举杯斟了一杯酒,走向谢宣,道,“来人,取来十斛南海珍珠,我要赠与谢宣先生。”
“谢宣先生,项某敬你一个。”项族长笑道。
“愧不敢当,谢某只是微末技艺。当不得十斛珍珠。”谢宣推辞道,举杯与项族长同饮。
“谢宣先生。”一杯饮完,项族长恳切说道,“散席之后,还请谢宣先生不要离去那么快,给项某些许时间,项某有事相求。”
寿宴进行到下半夜,老太太坚持不住,上大同酒家的上房休息去了。
大堂里杯盘狼藉,除去一段小风波,宾主尽欢,那项氏的年轻人,对谢宣三人的恨意来得快,去得也来,不过几壶酒,便不省人事。
“谢宣先生,继续喝。”项族长仿佛不胜酒力,握着一个酒杯,勾肩搭背上谢宣,将他往酒楼外带。
看着谢宣被带了出去,飞轩与李凡松相互点头,便跟了上去。
“项族长,你醉了。”谢宣说道。一路搀扶着他有过几条小巷,来到一个雄伟的祠堂前,大门上两个硕大的灯笼照得整个祠堂显得更为庄严。
“萧氏宗祠。”小飞轩眼尖,念了出来。
“谢宣先生。不好意思,拉你来到这里。”项族长仿佛突然醒酒了一般,挣脱开清醒说道。
“天河郡里,我项氏一族,与他萧氏一族历来不合。”项族长看着这祠堂出神说道。
飞轩疑惑地问李凡松:“李师叔,既然两家不合,为什么要带谢先生来这萧氏的祠堂,而不是去他项氏的祠堂?莫非要谢先生帮他拆了萧氏祠堂吗?”
“我也不知道。”李凡松说道,“不过,看这项氏的族长也是个斯文人,定然不会做出拆了祠堂的这种举动。飞轩你莫要乱猜。”
“谢宣先生,天河郡,我项氏和萧氏本可以分庭抗礼。可自从离朝开国以来。。。”项族长还未说完。
谢宣打断道:“这天河萧,莫非是北离萧?”
“不是。”项族长摇了摇头说道,“只不过占了姓氏的便宜,得以朝廷许多明里暗里的帮助。”
“自此以后,他天河萧氏愈发壮大,而我天河项氏日渐式微。”项族长冷静,指向那祠堂说道,“谢先生请看,这萧氏宗祠的楹联。”
李凡松顺势望去,念了出来道:“两朝天子,一代圣人!”
“好大的口气!”李凡松倒吸一口凉气。
项族长无奈说道:“算是拍北离皇族的马屁,萧氏的确两朝天子。”
“前朝五代之时,梁帝萧衍。”
“这个我知道!这个我知道!”飞轩惊喜说道,“师叔祖《对韵》里有提到:梁帝讲经同泰寺,汉皇置酒未央宫!讲的就是萧衍和刘彻。”
“没错。”谢宣说道。
“而一代圣人。则是指离朝开国皇帝,天武帝萧毅,被称为武圣。”项族长更是叹了一口气说道。
两朝天子,指前朝梁帝与本朝皇族。一代圣人,便是更加明显,指天武帝武圣萧毅。
“那这天河萧家确实神气啊,又是天子又是圣人的。”李凡松感慨道。
“所以,项族长要我如何。。。。”谢宣问道。
“还请谢宣先生帮我项氏,争取回来一点气运。”项族长就要行大礼,被谢宣扶起。
“同在天河郡,他们萧氏一族宗祠的楹联压得其他所有氏族抬不起头。”项族长说道,“还请谢宣先生帮我项氏一族题一副楹联。”
项族长指着对面一片昏暗说道:“那边便是我们项氏的宗祠,至今不能壮大。”
“先生今日也见到了,这气运被萧家占据之后,我们项家这一代连读书的种子都出不了。犬子算是较为拔尖的,其余都是在等着吃老本。”身为一族之长,他要考虑的东西太多。
李凡松与飞轩回忆起了今日献贺寿诗,满堂的项氏子弟的表现,不禁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看见谢宣犹豫,项族长又要跪下去,被谢宣拦住。
道:“谢宣先生若是不肯帮我,我便在此一跪不起。”
“谢师傅,这趟很难吧?”李凡松稍稍近前低声问道。
谢宣皱眉,对着项族长道:“但不是我不愿意帮,只是。。。我怕我的对联写出来,你不敢挂。”
项族长大喜,说道:“谢宣先生你尽管写。”
“飞轩,备纸笔。”谢宣叹了一口气说道。
“好嘞!”飞轩解下书笈,掏出笔墨纸砚。
纸笔顿时在空中铺展开来,谢宣持笔,凌空书写,铁画银钩一般刻在了纸上。
李凡松与项族长走近一看,一起念道:“烹天子父,为圣人师!”
八个字一出,顿时吓退了项族长一身残存的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