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有自己的,也有别人的。
皱了皱眉,云遮阳摸一下鼻子,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在一众令人作呕的尸体中找刀的许清寒。
诚然,这是一幅让所有人都感到不适和恶心的画面,可是黑衣少女在尸块和血污里寻找着刀,就像孩童在海边的沙滩上寻找着贝壳,认真而又放松。
“你还记得路吗?”
“哪里的路?”少女放又一次放下一把刀,然后重新摸索起来,看起来,这里的刀并不让许清寒满意。
“小庙的路。”
转过身,云遮阳拿起驿站角落里的一把黑鞘长刀,隔空扔给了苦苦追寻好刀的许清寒——这是那个匆匆死掉的,名叫大开的镖师的刀。
“你去哪里干什么。”许清寒轻松接住刀,抽刀出鞘,刀身干净而利落,很符合她的心意。
“休息啊,不然呢,在这里睡吗?”云遮阳忽然有发现了自己和许清寒之间的那堵名叫“隔阂”的墙。
收起刀,许清寒环顾四周,又看了一眼门口的一片狼藉,觉得乞丐说的确实有道理,还是换个地方比较好。
于是,许清寒转过身走出驿站,动作利落的让云遮阳都愣了一下。
几步跨作一步,云遮阳跟上了许清寒的的步伐,两个人顺着官道迅速向上,只留下一堆无人认领的尸体和一座碎瓷小山。
两个人一路无言,只是赶路,正如许清寒所说的,他们的确找到了那座小庙,而且是第一批入住其中的人员。
小庙的地方比驿站小了不少,地面却没有各种碎石,云遮阳连火都没点,就躺了下去,今夜的争斗已经让他筋疲力尽。
同样经历过争斗,且比云遮阳不知道惊险多少倍许清寒,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疲惫,直到云遮阳意识模糊时,这个黑衣少女还在看着自己新到手的长刀。
就像一个从没见过甲虫的孩子,第一次逮住了一个上好的红甲。
次日一早,云遮阳就从小庙旁边的树林里摘来一些果子,和许清寒两人对半分吃,当作了早餐。
这份早饭云遮阳当然是比较满意的了,事实上,虽然两人对半分吃,许清寒却并没有吃多少,还是云遮阳消灭了大头。
两个人吃过早餐,稍作休息,然后重新踏上了北上昆仑的道路。
两百多里的路,如果一天赶路,大概要走三天,实际上,两人也是这么做的,云遮阳之前这样走过五天所以并不感到很累,许清寒更是如此,一天的道路往往让云遮阳到头就睡,却不能让许清寒疲惫,这个清冷少女甚至汗都很少流。
这让云遮阳更加不敢轻易招惹许清寒。
正如之前所料,有了许清寒的加盟,北上的道路危险骤减,遇上隐藏着毒虫猛兽的密林时,云遮阳也不会急着出去了,毕竟少女的连杀十三个成年镖师的实力,丝毫不逊色于任何一种猛兽。
在这种轻松的情况下,云遮阳更能发挥自己在乞丐时期学到的本领,他不断的布置陷阱,采摘果子,力图在进入昆仑前吃上一顿好肉。
自从在驿站里吃了烤羊腿以后,云遮阳就放不下肉的味道了。
但让他更放不下的,是胸前的那个玉扳指,自从那次异变之后,云遮阳趁着许清寒没有注意的时候,偷偷拿出玉扳指看了几回。
可是一切都和之前一样,玉扳指仅仅向云遮阳显露了自己不凡的品相,却再没有产生过那天那般耀眼的光芒。
突变的玉扳指和石门前不知名的道士,都让云遮阳有着不小的疑惑,可是如今的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于是云遮阳决定先把这件事搁置下去,等到了昆仑再去寻找答案,昆仑道藏万千,能人众多,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到异变的原因。
当务之急,自然是布置陷阱,抓烤肉了。
老话说的好,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云遮阳的不懈努力下,第二天下午的时候,他布置的陷阱终于抓住了一只长着艳丽羽毛的野鸡。
心中大喜,云遮阳当即杀鸡拔毛,点火扎营,跟过年一样,忙活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在夜幕降临前烤上了肉。
这次烤肉的味道其实很一般,毕竟不像镖师们的羊腿一样经过调料的助力,但也许是因为这几天吃的都是野果之类的寡淡东西,两个人都吃了很多,云遮阳就不必多说了,所有的肉,不管味道如何,在他嘴里都一样的香。
出乎意料的是许清寒,这个几顿都吃的很少的家伙,也吃下了小半只鸡,这让她在云遮阳眼里有了一丝人的气息。
吃饱喝足后,云遮阳躺入临时搭建的住所,在许清寒强力的“护卫”下沉沉的睡了过去。
吃了烤肉的云遮阳浑身舒畅,他想,自己一定能睡到大中午。
可是云遮阳并没有一觉睡到大中午,也没有自然醒来,而是被什么东西戳醒,他睁开眼,天已经亮了,四周鸟鸣风吹,眼前站着许清寒。
黑衣少女低头看着云遮阳,刚刚用来戳醒他的刀鞘垂在空中,少女转头,看向不远处,“他们好像要和我们一起走,里面有昆仑弟子。”
云遮阳瞬间起身,顺着许清寒的目光望去,看到了两个老仆人,扛着一个露天轿子。
轿子上坐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