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不断地拍打在云遮阳的脸上,使他感到刀刮一般的疼痛,但他只是紧闭眼睛,并不松开紧握法剑的手臂,当然,也不松开许清寒的手腕。
涌来的潮水终究会枯竭,不断剐蹭的黑色烟雾也不例外,在约莫两三个呼吸的猛烈之后,黑色烟雾就放缓了下来。
从法剑前端传来的强大吸力也在黑色烟雾放缓的瞬间,骤然消失。
这使得云遮阳失去了维持姿势的外部力量,他和许清寒从向前的吸力之中挣脱,却再一次陷入另一股吸力
如之前一样,吸力突然出现,没有任何预兆,不同的是,这一次的吸力,从下方传来,导致了云遮阳和许清寒的急速下坠。
下坠带来的劲风只是刚刚袭来,云遮阳就立马做出了反应,他在瞬间捻诀施法,厚重的冰层在两人脚下骤然出现,将云遮阳和许清寒稳稳托好,落于坚实地面之上。
落地的云遮阳并没有先做什么动作,只是朝着四周观望。
黑色圆球的内部不出意外的,也是一团的黑色,和在黑雾气柱之中一般无二,不同的是,这里一片黑暗,没有光路,没有凶兽,更没有“天道”和首座,只是一片的茫然空旷,就像空无一物的海一样。
“怎么会这样……”
云遮阳眉头皱起,握着法剑的手更紧了几分。
“你还要抓我的手到什么时候。”
一道清冷而又熟悉的声音将云遮阳的思绪全然打断,使得他心中一动,立马将握着许清寒手腕的手松开。
“不好意思,太紧张了。”
云遮阳带有歉意的说道,却并没有回头看向许清寒,只是目光回头点了一下,他的注意力并没有从戒备之中分离很多。
“我只是害怕被你这么抓着,没办法使用法术,抵抗凶兽了。”
许清寒一边活动手腕,一边说道,同时长刀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鞘,握在了右手间。
“你不是真元耗尽,还受伤了吗?”
云遮阳实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能这样问道,可话说出来之后,却又觉得有些多余。
“老婆娘给的丹药和符箓。”许清寒的解释简短清晰,她和云遮阳一样,大部分的精力用在了观察四周的情况。
云遮阳点点头,“嗯”了一声,接着朝向黑暗的各个角落之中纵展目力,勘察而去,却并没有什么收获,黑暗之中似乎真的就是这样的黑暗,好像并没有什么东西。
这当然不可能使云遮阳和许清寒放弃,他们也知道这是所谓的假象,而想要打破假象的虚妄,单纯的观察是不起不到关键作用的。
所以,在三个呼吸之后,云遮阳握着法剑的手稍稍往后一推,剑柄和许清寒的刀柄轻轻相撞。
两个人极其有默契地背对站立,然后小心翼翼地迈动脚步,在一片黑暗之中摸索前进,两个年轻道士没有一个人施展法术照明,他们都知道接下来的战斗会有多么的激烈,一丝多余的真元都不敢浪费。
两个人没有说什么,更没有一丝的分心,只是以高度的警觉和专心,朝着前方的黑暗之中缓慢前进。
浓重的黑暗之中,只剩下两个人走路时,道袍摩擦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躲在暗处的,随时准备一击必杀的毒蛇吐信一样。
在这种氛围之下,两个人的脚步也变得越来越沉重,但却并没有放松下来,就像他们同样紧绷的内心一样。
“符箓和丹药已经没有了,不是不想给你。”
两人正在走着,许清寒忽然没有由头的说了这么一句,语气有些犹豫,显然很早之前就想说这句话。
这使得云遮阳有些意外,但他还是很快就回过神来,轻声说道,“我知道,没关系的。”
两个年轻道士在黑暗之中对话,并没有一个人转头,把目光分给勘察和戒备之外的事情。
在这句话之后,他们的速度也并没有快上一些,也没有再说什么,安静依旧蔓延着,似乎永远不会消失。
可是,似乎永远只是似乎,宁静永远不会长久存在,就像世间没有一个东西是永远存在的那样。
“真是感人至极啊,如果我是你们这些牲畜,估计就不会杀你们了。”
一道熟悉又带有强烈嘲讽意味的话语在黑暗之中响起,使得云遮阳和许清寒都是为之一愣,但是很快,就是如电一般飞快激射而出的两道法术,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两道法术刺破年轻道士周遭的黑暗,涌入前方茫然的黑暗,然后,彻底的消失,并没有掀起什么风浪。
“无力。”
冷酷的声音再一次传来,随之而来的,是整个黑暗如潮水一般的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极端到没有一丝污黑的纯白,和“天道”的缓缓降临。
周围剧烈变化没有使得云遮阳后退一步,他握剑的手反而更加有力,许清寒亦然如此。
两个年轻道士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像煮开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