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在悄无声息之中到来,云遮阳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就已经身处在淡淡的黑色之中。他已经全然感觉不到黄昏的存在,只剩下薄暮在沉闷地呼唤着,像是拥抱死亡的老者。
羽月岛前进带来的微风吹拂在脸上,带起一阵悠长的凉爽。黑色的天穹在小院之上盘旋,成片的乌云像是海中流转的漩涡一样,看上去宏大又威严。
云遮阳和阿芒之间没有再说什么,两个人极其默契地表现出一种合流的宁静,没有人打扰这一刻温顺的暮夜。
“还有多久才能到?”许久的沉默之后,云遮阳站起身,在清冷的夜中对着阿芒问道。
阿芒停住漫无目的的踱步,稍稍思索片刻,“照羽月岛这个速度来看,应该要明天黎明的时候才能到达。”
“”不是个好时候。”云遮阳随意说道。
阿芒对此表示了不同的看法,“难说,之后不就是一片光明吗?”
云遮阳并没有再说什么,两个人相视一眼,轻轻点头,却并没有再说什么。然后,两个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并无他话可说。
回到房间之后的云遮阳并没有再接着睡觉,他盘腿坐于床上,也不犹豫,直接催动心法开始修炼。
四周的灵气向着云遮阳汇聚,经由引导炼化真元,强化位于泥丸穴的真元珠子。
真元珠子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炽热感觉,其上已经有七八成左右部分被染上了金色。
云遮阳估计自己再有一两年的时间,就可以将真元珠子彻底淬炼成为金色,跨入定神境界,到时候,就可以御剑飞行,不必困于脚力。所能施展的法术和符箓在威力和种类上也必然会更上一层楼。
不过,这个愿望恐怕得先往后稍一稍。云遮阳的先在香炉峰之中照看一年的灵田,期间封锁真元。
对于这个处罚,云遮阳并没有任何的怨言,这个处罚在他看来已经是极端的柔和了。况且,不能修炼,对他来说也未必全是坏处。
云遮阳所要解决和回想整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首先就是自己的事情,他已经大概知道了自己,陈素,玉扳指,以及敕明之间的关系,一直以来的大疑惑算是被解开了。
但是,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疑惑,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天道”的事情,那个神秘而又自称为“神”的家伙在最后叫嚣着自己必然卷土重来,关于他的一切,除了顶着百里辛样貌和交手招式之外,云遮阳可谓是一无所知。
潜藏在那朦胧虚妄黑色石门之后的“天道”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他下一次的出现会在什么时候。这一切,对于云遮阳来说都是未知数。并且,这一切的困惑和疑问,云遮阳都不可能和其他人吐露半分。
这是一种强烈的想法,近乎是烙印在脑子里的印记。这清晰到似乎还残留着烙铁温热的印记在告诉,或者说在警示云遮阳,这一切都是有关整个赤县神洲,有关整个世间,整个道门的巨大的真实。
但是,这一真实往往又是不可言说的。这让云遮阳感觉自己陷入了泥沼之中。无法前进,无法后退,只能等待着下沉。
对于这个疑惑,他无法去探查,无法去宣扬,只能等待着结果的自然显现。
另一个盘桓在云遮阳心头的事情是有关许清寒的。
尽管云遮阳还是有一些不愿意承认,可是那个,在夜月之中清冷出刀,连杀十三个镖师;在选科之时跟在自己身后毅然喊出浩然峰的年轻女道士终究是在碎丹的光芒之下化成了一道残破的魂魄。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而现在,云遮阳所能做的,寻找方法,寻找可以修复魂魄的方法。否则,十年之后消散的,不单单只会有许清寒的残魂。
这一切的事情都要在之后进行,一年的空闲正好让云遮阳有心力去搜寻和解决。不过这都是之后的话语了。
现在,云遮阳要先回到昆仑。或者说,先完成自己的修行,这可能是他接下来一年间为数不多的修炼了。
修行之中的云遮阳思绪纷繁出现,却并没有真正能够侵扰他的。他盘坐着,不断汲取着四周的灵气,就像一尊不动不言的雕像一样。
时间在不知不觉之间流逝,俗世间有一句话叫做“山上方一日,世间已千年。”正是用来形容道士们的修炼。
云遮阳虽然不在山上,可是修炼之间时间的流逝也是飞速。他完成了一个周天的修炼,睁开眼睛,之前浓重的夜色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朦朦胧胧的光亮。
那是朦胧是夜晚最后的倔强,光亮是白昼热烈的起始。经由时间的糅合化作黎明。
云遮阳稍作歇息,走出房间,发现院子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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