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新年的第一个月圆日。
融合又报。乍瑞霭霁色,皇州春早。翠幰竞飞,玉勒争驰都门道。鳌山结彩蓬莱岛。向晚色、双龙衔照。绛绡楼上,彤芝盖底,仰瞻天表。
缥缈。风传帝乐,庆三殿共赏,群仙同到。迤逦御香,飘满人间闻嘻笑。须臾一点星球小。渐隐隐、鸣鞘声杳。游人月下归来,洞天末晓。
(绛都春、上元、丁仙现)
怎么说呢?原来这个日子,最是特别!
前人称夜为宵,故说元宵节?这个节日,自东汉起便有夜晚放灯的习俗,故又称“灯节”、“灯夕”或许当时为的是弘扬佛法,但延至后代,已经变成庶民、妇女踏月赏灯的好日子了。
“唉唷!荷花姐,你的媳妇灯好好看唷!”
“莲花妹,你的雪花灯才美呢。”
会仙楼里的娼妓们指著阁子里挂的灯笼说长道短,非常兴奋。可是她们不急著要出门,再等会吧!要等公子、老爷们来,那才风光!所以她们都乖乖坐在阁子里,一点也不急。
“好想买个绣球灯来提哦!”瞪著大眼看着姐姐、妹妹们的花灯,筑君满眼羡慕“嗳!好好看喔。”
“咱们也叫端木公子买一个嘛!”发财在一旁出主意。
“对嘛!对嘛!”跟在旁边的恭禧也是笑弯了嘴,好主意耶!
听到贴身丫环的主意,席筑君猛点头,她哪能不从善如流?可是,端木大哥人在哪儿咧?
她的眼波流动,才看到
“端木大哥!你稍等一下,端木大哥!”在回廊的尽头,纤纤叫住端木忍。
“有事吗?纤纤姑娘?”端木忍一派的冷漠。
“人家找你好几天了,你都不理人家!”贴靠在端木忍的胸膛上,纤纤的媚眼飘动。
两人相依偎的画面恰巧就映入众娼妓的眼帘。郎才女貌,倒是相得益彰!
“哦!你们只顾自己要好,也不告诉我们!”取笑着,众娼妓们拿著食指猛刮脸皮。
尴尬万分,端木忍推开怀里的佳人“纤纤姑娘,请自重。”他觉得鼻子有点痒,很想打喷嚏。
“你不好意思啦?”扯著端木忍的手臂,纤纤示威式地猛朝筑君微笑。
瘦巴巴的男人怎么敌得过她倾国倾城的魅力呢?
“姑娘有事请说。”端木忍强忍住鼻痒。
拿手绢遮掩住半边脸,纤纤轻笑,边把放在胸脯中的一块玉佩拿出来“等会儿去看花灯,你替我把这个收著,不然,我怕不见了。”
端木忍缓缓接过手。他的眼珠子差点从脸上掉下来,不会吧?南方的姑娘都这样处理贴身的东西吗?
“端木兄好福气啊!异香满怀。”古桧调侃的声息恰巧响起。就见到风度翩翩的古少庄主摇著折扇,站在假山流水的庭院中。
“是乳香满怀吧?”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却接续而来。
“筑君,你在胡说什么?”端木忍没料到一向维护自己的筑君会出言讽刺。
“哼!”重重地跺了个脚,席筑君没理端木忍,甩头就走。
抱禧和发财唉叫不已,也赶紧追著自家的姑娘走人了。
“筑君!筑君!”想追上前问个究竟,无奈纤纤死拉住他的衣袖,一时之间也走不开。男女拉成一团,多难看啊!
“不好意思打搅到你们了,请继续。”
迸桧看着相中的小佳人跑掉了,哪有空再和端木忍闲扯?拱个手,追著她离去的方向走了。
“古桧!你留下!你去那边干嘛?”看到古桧追著筑君跑了,端木忍哪还站得住脚?猛然扯开纤纤的手,也赶忙追了过去。
“端木大哥!你也跟去干嘛?”不死心,纤纤在他的背后大叫。
跑几步,端木忍又折回来。
“这个东西还你!”端木忍把那块玉佩放回纤纤的手上,才去追古桧。那个无耻的登徒子,他非把他大卸八块下可。
纤纤眼中的怒气溢满,没料到端木忍居然敢拂逆她的好意?她是解救他怪癖唯一的良葯,他居然敢这样对她?
她把手上的玉佩猛地摔在地上!她也不要了。
席筑君低著头,胡乱走着。
“小兄弟,走路当心啊!”卖糖葫芦的急忙往后跨一大步。好险!差点撞倒他的糖葫芦了。
哪管得了这么多?筑君眼眶中的泪水已不争气地流下。
他自己说过喜欢她的,却又那么不要脸地收了纤纤姐的贴身东西,会仙楼那么多姐姐妹妹都在看可恶!他骗她。
抹掉脸颊上的泪痕,无奈新的泪水又盈眶。
筑君早知道自己不知在何时已偷偷恋上那个身分特殊的北方人?只是未曾了解情根已深种!
“你这样走路会出事的!”低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是他追过来了?
筑君猛然回头,便看到古桧骑著一匹白马停在她身旁!
“是你?”口气中有掩不住的失望。
对俪人的反应看在眼底,古桧的神情一黯,但仍体恤地提醒“心情不好,就到外边走走。”
“我现在就在走啊!”筑君瘪著嘴。
“你这样叫乱跑,会造成人家不方便的。我带你去逛逛,保证安全又好玩。走不走?”古桧向她眨眨眼,又俏皮地跟她比了比身后有个直冲而来的高大身影。
追来的似乎是端木忍,筑君心上的酸气又冒出。
“好!我跟你去。”把手伸出。
“那就抓好了。”古桧一把把筑君拉上马,让她坐在自己身前“咱们去城南郊看花灯。”
不待筑君说话,他们胯下的骏马就往前疾奔而去。
“古桧!你给我停下”只听见从长街的不远处传来端木忍绵延不绝的嘶吼。
“哇!好漂亮喔。”
呆愣愣地看着天神庙前的数十座灯架,旁边还挤了一群玩灯的人,花红柳绿,车马轰雷。一年一度的元宵灯市真是盛况空前啊!
“怎么不下马?”古桧提醒。
摇摇头,筑君的心情不怎么好“随便看看就好了。去年也看过,反正都一样的。”
“你去年也扮成男人跑出来?”
白了古桧一眼,有些嫌弃他没知识“一年一次可以穿女装出门,大家都穿的美得跟什么似的,又要费神照料名贵的头饰、衣裳,当女人很累的。还不如穿男装快乐!”
听口气,古桧更可以百分之百确定“你常常穿男装出门?”这丫头还不是普通的野,难怪兄长听自己问起她,眉头都打结了。
耶?一副嫌弃的神情,她又没要他喜欢自己,故意气气他“好说!”
“高兴点不成吗?那个脸实在臭得难看。”
筑君耸耸肩,要死不活地趴在马上,委实令人气结。
还在为端木忍的女人缘闷闷不乐?古桧语带调侃“看你这副鬼样,真想打你一顿屁股!”
但他心理可清楚得很,眼前的俏妮子不是他的女人,所以他连一根汗毛都不会去动的。
“你敢?”筑君抡起拳头。
看到不远处飞奔而来的身影,古桧含笑握住伊人的小拳头“我没有机会了吗?”
“你胡说些什么?”筑君满脸通红,忙把手抽回来。这人不正经,知道她是女人,还猛吃她的豆腐!
“你知道我可以直接上门提亲,不必先问过你的。”一手环住筑君的小蛮腰,古桧从未遮掩自己的霸气。
“你!”气嘟嘟地看着古桧“你敢?”
“江南第一庄没有不敢做的事,你要不要试试?”古桧闷哼一声。
想当年兄长也是这么把新嫁娘娶进门的,这些女人似乎太小看古家的手段和在江南的声望了,若非他不愿看筑君心不甘情不愿进家门,他早派媒人上门提亲了,还用得著在这里看她闹脾气?
只是君子有成人之美,既然这丫头的心不在自己身上,他也不愿坏人姻缘,只想过过当坏人的瘾。
“你你放我下来!我不要坐你的马了”筑君死命挣扎。
迸桧反而轻薄地在筑君的手上亲了一记“教你个乖!不要随便答应陌生男人的邀请,你不知道男人都是野狼吗?”
眼泪差点又溢出眼眶!筑君伸出手要打古桧那张俊美无比的脸“不要脸!登徒子!”
迸桧反手握住筑君的手腕,笑了。
“你等著被英雄救美就好了。”他的笑容可讽刺了“动用自己的花拳绣腿,可是自取其辱喔!”
似乎为呼应古桧的话,一阵掌风倏地甩到他们的面前!
“古桧,你对他动什么手脚?”
来者正是端木忍!
转开折扇,古桧轻松地拨开端木忍的掌风,手搀著筑君,气定神闲地和佳人一跃下马“我追求喜欢的人也不行?”
太可恶了!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有断袖之癖,居然动脑筋到筑君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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