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费心打扮,贝勒爷一见着您,肯定什么气也没有了!”小喜说着好话劝慰她。
“嗯。”悦宁娇羞地垂下头。她确是为了佑棠才这般煞费苦心的!
“佑棠这会儿该下早朝了,如快扶我到[唯心楼]去吧!”
她脚上有伤,行动不方便至极,一进一出须得小喜扶持着。
快到“唯必楼”时,悦宁道:“小喜你就留在这儿等我吧!”
“可格格,您行走不方便,还是让我扶您到楼门前吧!”小喜不放心。
“不必了,我自个儿过去就行了!你在这儿等我,说不准我在门口就遇见佑棠了!”悦宁放开小喜的手自顾自地去了。
小喜知道格格想和贝勒爷独处,也就不坚持要跟去了。
悦宁跛着脚慢慢走到楼门前,还没进“唯心楼”她就听前苑传来一男、一女的说话声-“表哥,你可还记得当初你收下这块玉佩时说过的话?”媚秋语带幽怨地道。
“秋妹-”佑棠敛下眼,脸上神情复杂。
“你还记得吧,表哥?”她眼带企盼地问。
他徐道:“是,我记得。”
“那么,”她上前一步,拉住他的衣袖。
“现下你当初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她双目闪烁地凝视着他,语调急促。
“秋妹,你-”
“你还爱我吗,表哥?”她急切地问出口!
悦宁听到这儿心都拧了!
她转过身去,两手摀住了耳朵,身子重重地靠在园子外的粉墙上!
她不要听佑棠的答案!
她怕她好怕!
可她这算什么!她才是佑棠的妻子不是?!凭什么是她得躲在这儿,那坏女人却堂而皇之地在园子里勾引她的夫君?!
一思及此,她立即冲动地反身奔进园内-入目所见,竟然是佑棠与媚秋两人紧紧抱在一起的影像!
“你们-”悦宁边摇着头边往后退,她不愿相信佑棠看见是她冲进来,脸色一变。
“悦-”
“你怎么可以这么待我!”不让他说完,悦宁哭诉的喊叫声打断了他的话语。
她转过身急奔,一时间忘了自己脚上有伤,竟一跋跌扑在石地上!
佑棠推开媚秋,急奔到悦宁身前。
“你没事吧?”他伸手欲扶起她。
“不要碰我!”悦宁打掉他伸上前的手。
他握紧拳,忧心的眉眼霎时转冷。
“表嫂”媚秋走过来。
“你走开,我不要听你说任何话!”悦宁摀着耳朵哭道。
大娘的告诫还在心头,可要她装着不知佑棠心中爱的其实另有其人,她无论如何做不到,无论如何做不到!
“表哥”媚秋楚楚可怜地凝向佑棠,一脸的委曲!
“你先离开。”佑棠却不看她,只简单地道。
媚秋眼神闪了闪。“那我先走了,表哥。”她终于离去。
悦宁摀着耳朵,还跌坐在石地上,所有的婢仆都已离开,只留下两人在偌大园子里。
“你先起来!”佑棠拉着她的手,就要拖起她。
“你不要碰我!”她再次甩开他的手。
他脸色愈难看。“有话到房里再说!”他硬是拽起她,连扯带拉地把她拖进屋内。
这时他的面色已经铁青,两唇紧抿,强盛的怒气不言而喻!
到了屋里,悦宁瞧见他手中还握着的玉佩,一股无名怨气又冲上心窝!
“原来那块玉是她送你的!难怪你当宝贝,连碰也不教我碰一下!”她突然抢过佑棠手中的白玉,握着红线一端,使劲甩在石地上白玉应声而碎,即刻裂成了好几块小碎片!
同时间一股猛劲朝她脸上袭来-盛怒之下,他动手打了她!
悦宁被打趴在地上,半边脸瞬间肿起,嘴角缓缓淌下血水他被她激得一时失去理智,出手时并未衡量手劲的轻重!
两人间瞬时陷入一阵胶着的沉默。
佑棠的手停在半空中,他胸膛停止了起伏,眼神凝着在空中某一点。
“你-还爱她,是吗?”不知过了多久,悦宁幽渺似从远天传来的低音在半空中响起。
她仍然趴卧在地上,脸面向着石地。
佑棠徐徐放下手,紧抿着唇,并不开口。
“告诉我,当初你娶我只是为了扩充你浚王府的实力,至今你仍没有半点爱我是吗?”
她抬起脸,原本绝丽的清艳脸庞已经变了形,依旧水蒙蒙的大眼里镌着深刻的伤害!
他仍然不开口,垂在身侧的双手渐渐紧握成拳。
“你不敢回答是不是?”悦宁凄楚地笑出声,慢慢从地上挣扎着爬起
“那我来替你说!”她扶着桌椅,目不转睛盯着他木然的神情。
“你娶我只是迫于无奈!为了要扩充你浚王府的实力,你不惜舍弃心爱的表妹,娶了刁蛮任性、不可理喻的格格进门!可是娶进了格格你又心有未甘,因此你藉着下江南之便,接了你心目中温婉高雅的表妹回府,为的就是想重叙旧情、方便你们往后见面私会!”她哽咽一声,立刻摀住嘴,见他无动于衷,她忿怨地接着道:“或者你根本就是要我知难而退,成全你和心爱表妹-”
“你够了没有?!”他终于爆发,隐忍下的怒气是惊人的!
“我说中了是不是?!是的话,你就承认也无所谓!反正我阿玛已经说过,只要我一嫁出门他便不再管我的事,你大可以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反正我也不能奈你何“没错!”他突然大吼一声,悦宁吓得噤住声。
“那玉佩是秋妹送我,我同她是有恋情,我娶你的主要因素也确实是为了扩充我浚王府的实力!”
他一鼓作气地回答完她之前质问的所有问题。悦宁反而怔住,脸上的神情涣散,彷似失了神
“你根本不够资格问我这些事!”他渐渐冷静,俊逸的脸孔透出一股残忍。
“当初你之所以嫁进我浚王府,本就是为了两府的利益结合,如今你凭什么向我要情要爱!又凭什么质问我跟哪个女人有过一段情?!”
他把话说绝了,半丝不留余地!
悦宁两眼无神,脸色一瞬间惨白。
“是我是没有资格”
他面无表情,四周骤然又陷入沉默。
他突然转过身撇下她离去!
悦宁呆呆立在房里,许久许久“我是没有资格”她嘴里喃喃地呓语,之后,迟缓地转过身,举步艰难地走出“唯心楼”外,两眼不自觉地垂泪亲耳听见了他伤人的话,知道了事实,却只是让自己更加难堪!
如今她知道了她过去所编织的梦想全都是那么的一厢情愿!
他从未爱过她或者,过去十二年来,他从来不曾记得她当初在老枫树下,那个他开口同她求婚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