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窝下投出一片阴影。
桌子上放着一套紫砂茶具和一盏小小的昏黄的油灯,弱弱的橘黄光焰飘飘忽忽地颤动,玻璃的灯罩被熏得黑漆漆的,好像让屋子变得更加昏暗。
听到脚步声,鄢霁抬眼,微微蹙眉,声音似乎有些不悦,“怎么又喝这么多酒?”
杜嫣耸耸肩,表示自己很无奈,“我也没办法,不把杭震灌醉怎么让他真说话?”
“你也要注意些,还嫌上次吐的不够?”鄢霁抬手一指,示意杜嫣坐到对面。
“我知道,用的是特制的高底儿厚壁的酒杯,总能偷着少喝几两的。”杜嫣提裙坐下,“不说这些了,这会儿叫我有什么事?”
说到正事,鄢霁一瞬间恢复了精神,微微坐直了些,温声问道:“进展如何?”
“岭南王的野心很大。”杜嫣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如是说道,“岭南王估计是嫌岭南太小,想换个大点儿的地方折腾。杭震是先头兵,这半年笼络了不少人。那位老王爷有可能会在今年年底入京,以后就不会走了。岭南世子的位置争得很厉害,老王爷属意庶长子杭震,杜家那边却支持嫡子杭离,不好废了规矩。所以这也是老王爷给杭震的一个机会,等杭震这边事成立功,怕是就要名正言顺地立贤了。这些跟你的分析情报都差不多。”
但是杭震说他岭南如今效仿平朔,几乎是全民皆兵,总兵力不下六十万。其中精锐战斗力约有二十万上下,近来调度分外频繁,全部进入备战状态。这一点,和你给我的情报有出入,再好好查一查吧。
粮草这一块儿是由杜家人管着的,杭震的人手插不进去,虽然他说约有三年的储备量,我却觉得不可信。
“唉!”杜嫣感叹一声,“岭南那边呀,乱得一锅粥似的,上百年的家族有七八个,争那一个世子之位的除了杭震杭离还有其他三四个公子,杭震交代的很零散,等我回去理一理,最晚后天。”
鄢霁认真地听着,看着杜嫣雪白的脸色,想了想改口道:“这个不急,缓上一阵子也可。你大病初愈,不该通宵熬夜。另外记得打探一下岭南世子的死因,看看有没有什么蹊跷。”
鄢霁认真地听着,看着杜嫣雪白的脸色,想了想改口道,“这个不急,缓上一阵子也可。你大病初愈,不该通宵熬夜。另外记得打探一下岭南世子的死因,看看有没有什么蹊跷。”
“嗯,这个我问过,杭震说是杭乾坠马完全是一场意外,他和他娘舅王家并未参与。有机会了我再探探。”
鄢霁点点头,又问:“另外两件事呢?”
杜嫣有些发愁地摇摇头,道:“都不好办呐。金昱的心思细的很,我一把话题引过去他就顾左右而言他,再不就是装糊涂打哈哈,甚至感觉有时候隐隐地反在套我的话,我怀疑他对我起了疑心,也不敢逼得紧。不过从他那几个兄弟叔叔身上觉得,他们金家人只怕是有不臣的心思的,只是不确定是金家家主的意思,还是个别人的意思。”
“若是如此,那边你便放一放。金昱确实是外松内紧的性子,不好对付。何况现在红袖楼是鄢家产业已经挑明,他对你有所防范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