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一点伤回去,让少爷心软不计较她忤逆的罪过,只要能把她平平安安地带回去,不论少爷怎么处罚她,了不起他陪她一起扛……
“初七?也就是说快三天了?生死不明?”
封朗点点头,蒋衍恨不得跺他几脚,揍他一顿。恶声道:“我看你别找了,想想怎么跟少爷交代!少爷多看重杜姑娘!把暗线全交给她,甚至有意让她去广南,你居然……”
蒋衍用力捶他一拳,“回京吧,我帮你跟少爷解释。”
“我不走。”封朗踉跄着退后一步,眸色漆黑幽深,“生要见人。”
“都三天了!你捞上来的有活人吗!江、水这么大,指不定被冲到哪里了!”蒋衍冲他大吼,“你走错一步,还想错第二步?你就守着这里找,找一辈子也找不到!倾蝶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寻死觅活犯糊涂,你堂堂一个七尺男儿也犯糊涂么!”
封朗忽然抬头,黑红的褪去笑嘻嘻的稚气的脸显得瘦了一些。他眼光深沉,盯了蒋衍片刻,忽然转身走向渔网,声音里带着不能改变的执拗:“再给我三日,你自去复命,三日之后,我自会回京领罚。”
晚风逆着江波吹过江面,鲜亮的橘红色晚霞照亮了半边天空。青山上的树木飒飒作响,宛如一阵阵浪涛。有还巢的飞燕斜着翅膀轻捷地掠过人头,掠过江面,掠进山林,掠过山头,扑棱扑棱地,飞进屋檐下的窝巢。
小破屋里还有两男一女,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一个半躺着。
杜嫣慢慢地把一碗十全大补粥喝了,才觉得胃里不再火辣辣地刺痛,暖暖的舒服,身上似乎也有了一丝热乎气儿,不是如浸冰水的冰冷,也不是如坠岩浆的火热,而是暖心暖肺的温和。
屋子实在太小,屋门口到床边也不过三五步的距离。魏小五倚在门边,忽然听见外面一阵嘈杂,扭头一看,不耐地挑眉,“我滴乖乖,这群人还真不死心,又来了。公子,姑娘,您等着,我去把他们打发走。”
杜嫣微微一讶,转眼看着杭离,疑惑道:“我昏迷多久了?”
“从我们捞上你那一天算起,两天一夜。”
杜嫣目光一垂,苏家人会有这样的耐心?有胆子一再招惹岭南三王子?不可能的。
“姑娘招惹了什么人家?”杭离试探着问道,“这两天来寻姑娘的不是一方人,少说也有三四批……”
“三四批?”杜嫣显然没想到,“都有什么人?”
“姑娘也不知道?”这下轮到杭离惊讶了。
“高个儿,翻领胡服侍卫打扮,佩刀,长脸,左额到眼角上有道很浅的疤。”魏小五笑嘻嘻地走进来,“是刚才来的那个,啧啧,您没瞧见,那一张脸,拉的赶上依海路的厚山高了!”
杜嫣闻言眼睛微眯,嘴唇一动无声地吐出两个字:“毕莘……”
“姑娘想到是谁了?”杭离问道。
杜嫣看了他一眼,略一思忖,轻轻点点头,“是毕莘,京城金家小公子金昱身边的贴身侍卫,得力干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