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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真正的大奸大恶之人,杀之怎能心安?
在未来君王面前大显身手多多表现固然重要,毕竟这个来之不易的祖坟冒青烟大机遇,关系着自己能不能振兴门楣光宗耀祖,能不能平步青云就看今天了。
但万事再大大不过一个理字,不是该杀之人,自然不能杀之。
简在帝心很好,却不如问心无愧。
“换。”
刘辩怔怔端详身边这位后世人口中假仁假义刘大耳,神情恍惚,难道这是刘备在演给我看?还是说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
迷惘思索之间,锥头已经从曹操换成了刘备,也不知道这家伙从哪学来的一身逃命功夫,不但能自己如鱼得水的游荡在四面八方尽是刀戈的层层叠叠军阵里,还在成为锥头以后带着自己两人如鱼得水的受到很少的进攻。
倘若不是为了要照顾自己和曹操耗费太多的精力,就这样让刘备做锥头窜来窜去的一直窜出去,倒是个不错的办法。
大纛下,与三弟张梁身穿道袍截然不同的张宝,披挂一身明晃晃的甲胄,横放在双膝间的也不是松纹古锭剑,而是一口长刀:“李大目。”
瞪着大眼干看着别人吃肉喝汤的李大目,急的那叫一个抓耳挠腮,听到地公将军声音那叫一个如蒙大赦,喜滋滋的跑过去道:“地公将军,我...末将在的在的,有什么事尽管招呼。”
刘辩曹操刘备三人还有不足五百步的距离,就要突破这最后一层黄巾贼军阵了。
一旦破阵,凭借象龙绝影的卢三马的日行千里夜行八百,除非是真正的黄巾力士从天上下来,否则别说步卒了一般的骑兵能够追上都算他真的有天大的本事。
“听闻你前几日率领一百黄巾力士围困了太子六七个时辰,形势紧要,贫道麾下的九百黄巾力士也交给你指挥,给贫道拿下太子。”
张宝身上的披挂换成了甲胄,门下的弟子换成了士卒,法事幡旗也换成了大纛,一切都在朝着沙场战将改变,但在一些细枝末叶上张宝还是没能改掉身处道门时的习惯,习惯性的称呼自己为贫道。
忽然满头大汗的李大目哪会去在意这点小事,心里恨不得扎小人骂死那个满嘴跑西凉马的狗贼,还挡住六七个时辰,自己能挡住一个时辰都算张天师显灵,那不过是自己酒后习惯性的吹牛罢了,没想到居然传到了地公将军耳里。
不过这倒也是一个机会,黄巾力士可是精锐中的精锐,一百人或许挡不住太子,一千人的话可就不好说了。
李大目慌忙抹去冰凉的汗水,笑的很勉强的说道:“地公将军你就放心吧,俺老李一定旗...那什么...旗...”
想要表现自己学识渊博,突然又说不出口弄巧成拙的李大目,急忙给吊过几天书袋的张燕使眼色,得到不留痕迹的提醒过后,以哈哈大笑掩饰自己的尴尬道:“哈哈,末将一定旗开得胜。”
精通大六壬的张宝正在测算不为人知的谶纬之事,并没有在意,即使听到了也不会在意李大目的沐猴而冠,得到振振有词的豪言壮语后,点头道:“得胜归来,贫道亲自为你煮茶。”
“哈哈。”这次李大目是真的放声狂笑了,要知道地公将军茶道功夫,那是在黄巾军甚至是那些个文人之间很出名的,听说那个大官蔡邕曾经都为了能够喝上一口地公将军的茶,老胳膊老腿的一个劲往山上跑。
自己虽说喝什么茶都是一个味道,苦,但粗人也能附庸那个风雅不是:“地公将军把心放肚子里,俺...不...末将一定逮来太子。”
一千横架虎面巨盾的黄巾力士,顺着各个渠帅呼号着让出的甬道,迅速见缝插针,挡在了刘辩曹操刘备三人的正前方,宛如一条三四里长的黄砖城墙截断了道路,也绝断了三人的生路。
“换。”望见如此多的黄巾力士恨的牙根直痒痒的刘辩,立即换下了宅心仁厚不舍的杀害贫苦乡民的刘备,按住准备卸甲死战的曹操,左手持刀杀敌,右手摸向了剑芒流转隐隐有着扎手的霸业。
红黑色手掌刚刚搭在冰凉且扎手的斩马剑剑柄上,冷不丁的回望了一眼泰山之巅。
算计大父这件事确实是戏志才做的不对,但他的忠心同样也是毋庸置疑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殚精竭虑的整理凉并户籍,四处奔波为鹿门书院寻找可造之材。
虽说良禽择木而居,那些未来的青年俊彦不一定全会为自己效命,但他们的先生毕竟是对自己死忠或者说偏执于中兴汉室的庞德公。
在庞德公这位先生的影响下,差不离也得有一半的青年俊彦效忠自己,效忠这个他们心中唯一的希望。
战略眼光高瞻远瞩的戏志才,下了这么大的一盘棋,不可能不留有后手的,他逼死大父逼自己步入险境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暂且不提,可这个后手究竟是什么?
关羽?以二弟的能力倒是可以千里走单骑,但是长安到泰山实在太远了,中间还有太监们控制的函谷关、渑池、虎牢关……雒阳八关。
西凉铁骑并州狼骑?这两人一个野心勃勃一个一门心思想要辅佐义父成就帝王霸业,不宰了自己让舅父彻底绝望然后为了保住孟戚的性命真的篡夺汉室,就算真武大帝保佑了,哪里还会耗费自己的心头肉铁骑与同样凶悍的匈奴鲜卑铁骑厮杀。
“给小爷让开!”
冥思苦想之际,一道璀璨的金光陡然炸开,轰开了面前磐石叠嶂的黄巾力士大阵。
鎏金耀日盔,黼黻秋狩甲,绫罗赭黄袍,玳瑁玉带,那一套熟悉却又寒意森森的宝甲出现在三人面前。
曹操刘备二人心里‘咯噔’一下,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大寒时节的冰冷,面如死灰,这下彻底在劫难逃。
“哈哈。”刘辩却是畅快的大笑起来,开心的仿佛见到了宁静村庄里升起的一股袅袅炊烟。
无论在何处,那浓浓的白烟总能勾引出一缕缕满嘴口水的菜香。
归属的味道,才是希望的真正滋味。
只因那人,手持飞龙破城戟,胯下乌骓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