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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下来南歌才彻底知道电灯泡的滋味真不好受,gent倒是没所谓,倒是苏玲,一个劲的对着那个男人抛媚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相亲会呢,然后红娘自然就是她这个几百万瓦的大灯泡。
南歌拒绝了gent送自己回家,她想还是该把好的时间留给苏玲才对。反正一个人走回去,欣赏欣赏夜间景色也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
熟悉的音乐喷泉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南歌也跟着走了上去,这才发现这里离沈言的工作室很近。她凭着记忆走了过去。工作室里有点点的亮光,很昏暗。南歌放慢了脚步,门没锁,她悄悄走了进去。心里窃喜,要是沈言看到自己忽然来到会不会很惊喜?
厚重的喘息声在这样安静的空气里显得十分刺耳,南歌忽然心跳加速。她的视线在宽敞的工作室里来回张望,可哪里有沈言的影子。那喘息声如浪涛般此起彼伏,南歌虽然没有经历过那样的事,可是是知道这声音的,她脸红心跳,转身就朝门外走去,却一头跟来人撞了个正着。
沈言一把扶住南歌“你怎么来了,怎么脸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他还伸手在南歌额头上探了探。
南歌一把甩开他的手“走啦走啦,很晚了,咱回家了。”
沈言猛的一下拖住她,眼神怪异。“我说你这是怎么啦,不会是真生病了吧,看上去怪怪的。”
南歌忽然来了气,她甩开沈言的手,大声嚷嚷了句“你才有病,你整个工作室都有病。”
然后转身急急的跑开了,只留下一头雾水的沈言一个人站在原地。
沈言走近工作室收拾画板的时候听到了粗重的喘息声,他寻声走到工作室的最里面,那一张不大的沙发上两个人影纠缠在一起,似乎正在兴头。
他闭了闭眼,总算知道了南歌为什么如此失态夫人原因,应该是听到这该死的不该听到的声音吧。
他捂住嘴巴咳嗽了一下。“有警察巡视,起来起来。”
那边一下子没了声音,很久之后才有个男声仓皇响起。“ben,你就知道坏我好事。”
那是景煌的声音,带着细微的抱怨。
黑暗中沈言翻了个白眼。天知道是谁坏了谁的好事,南歌今天听到了这个声音,回家后还会让他好过?她一定觉得在这么个环境里他也不会正经到哪里去了。
“你这叫报应。”他恶狠狠的对着景煌呸了一声,转身收起画板就走。
回到家后,他重重的陷入沙发里。南歌还没有回来,大概是真的受刺激了。沈言唇边泛起苦涩的笑意。他该怎么解释呢,或者就什么都不解释什么都不说,她都比自己大的年纪了,这些事情应该是能了解的吧。
钥匙入孔的声音,啪嗒一下,门开了。沈言没有开灯,他只能看到一个黑色影子。
房间内一下子灯火通明,沈言不习惯的眯了眯眼。南歌看着沈言,只能嘿嘿傻笑。
“你回来拉?”她问道,眼神明显在躲避着什么。
“对,我回来了。”这对话怎么别扭?沈言浑身不自在,他走到南歌面前,整整比南歌高出一个头来。
“我说南歌,你可别胡思乱想,其实那啥,男人有时候生理需求,也是在所难免的。”他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边说边小心的打量着南歌的脸色。
南歌慢慢抬起头来,脸上是微笑的,但是眼神却是冰冷的。他的视线扫过沈言,那种陌生疏离的目光刺痛沈言的心,他忽然慌了,急急上前握住南歌的肩膀。
“不是其实是景煌跟我没半毛钱关系啊南歌你”他语无伦次起来,这要是南歌因为这事就判他死刑,那他可就太冤枉了。
没想到南歌却是很淡定的瞄了他一眼。“我又没说什么,你慌什么。”
沈言一时愣住,他呆呆的盯着南歌。下一秒才发现自己被耍了,扑上去就想掐南歌,可南歌这次速度很快,躲回自己房间啪一下关上房门。
“死南歌,等以后找着机会看我怎么收拾你。”沈言在屋外不服气的叫喊着,可屋内的南歌早已经没了笑容。
南歌沿着门慢慢滑落,冰冷的地板一片冷意。她捂住自己的脸,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苏玲说的对,就算她再如何把沈言当小孩子看,他毕竟也已经是个二十一岁的大男生了,而且他在国外三年,国外这个年纪的男生,有几个是没经历过那种事的?
是她太天真了,是她误以为这失去的三年回忆能够找回来,她以为只要她努力就一定可以回到从前那样的温馨,可是她忽视了,时间是改变一切最犀利的武器。
就像苏玲说的,她以为的小布丁,现在其实已经是一个男人了。
一夜无眠,南歌实在是谁不着了,也不知道是倒了什么霉,居然给她碰上这么个事情。就算沈言跟那个景煌不一样又怎么样,南歌也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总觉得自己心里一直坚持着的东西在瞬间崩塌了,然后她需要一些时间去适应。
南歌一大早就出了门,她没有发出任何响声,甚至外面的天都还没有大亮。
跟着沈言的房门也忽然打开了,他深邃的目光久久盯着那扇刚刚关闭了的门。他也是一个晚上没睡,所以外面有什么动静他都是知道的。南歌从来没有这么早出门过,她是真的介意,或者说又胡思乱想了。
沈言低下头,眼中没有生气。他以为,她应该是不会介意的,可是原来不只男人有处女情节,就算是女人,也有。
那一天南歌没有去上班,她请了一天病假。走了很多很多的地方。她去了人民公园,去了从前的展望台,去了从前沈言读过的高中,也去了自己的母校。
她还记得那一棵榕树下,十二岁的沈言对着十七岁的南歌说,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的,一起手牵着手,到天荒地老。
那时候的南歌只当他是童言无忌。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才知道沈言当初的话并不是随口说的,那是一种誓言,对她的也是对他的。
她是一直都知道沈言对自己的感情的,只是她从来不问,他也从来不说,像是一种无言的默契,彼此守护着那些最珍贵的回忆。可是南歌没有想到,原来他们之间也会有猜忌呢。她一直以为,他们应该是最亲密无间的,因为共同经历了太多,所以对对方太过了解。
仰头望着湛蓝天空,她笑了,原来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奢望了呢。
很多回忆,涌现在南歌的脑海里,她开始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了。很久以前,那个纯白的男孩子嘴边干净的笑容,让她那样贪恋着。
南歌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苏玲家楼下,她讽刺的笑笑,没想到这个城市那么大,她能依靠的人还是只有苏玲。不知道苏玲现在在不在家,或者是在跟gent约会?摇了摇头,她拿出手机,慢慢的按下熟悉的号码。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飞快接起,苏玲一个娇滴滴的喂字还没出口,南歌就立刻大喊。
“玲子,我在你家楼下呢,妹妹请你喝酒,你赏脸不?”
那边先是一愣“我说南歌,你没受刺激吧,大白天的喝什么酒啊?”
“谁规定大白天不能喝酒了,你就说你陪不陪姐们。”
“你现在在哪呢?”
“在你家楼下。”
“那你先上来,姐准备准备。”
南歌满意的挂了电话,她知道苏玲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酒。可省了她一笔开销了。
阳台上的南歌显得很沉闷,她有一口没一口抽着烟,轻轻一吐,白色的雾气萦绕在自己头顶上方,是谁说的,抽烟能够驱逐自己的烦恼,怎么她反而觉得是将烦恼移到了离心脏最近的位置呢。
手中的烟一把被人夺了过去,苏玲狠狠的踩在脚底下。
“南歌,你压根就不是抽烟的料,别抽了,咱喝酒,来。”一灌冰啤酒出现在南歌面前,南歌高兴的一口咕噜咕噜的喝下去。
苏玲的神色十分古怪,她呆呆的盯着南歌。
“我说南歌,你至于么,你这是为情自杀还是怎么着的?”
“呸,谁为情自杀了,我为什么情自杀啊,我为哪个情自杀啊?”
“不就是你家干净的小布丁。”苏玲笑着喝酒。
“他干净,全天下就没有脏的了。”
苏玲扑哧一声,嘴巴里的酒全喷了出来,并且剧烈的咳嗽起来,止也止不住。南歌厌恶的看着她。
“浪费,你真该遭天谴。”
“你个没良心的,姐放着明媚的大好时光不去约会,陪着你在这里喝闷酒,你就是这么报答姐的。”苏玲点了点南歌的小脑袋瓜子,狠狠的说道。
南歌忽然不说话了,她猛地一把抱住苏玲,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苏玲哪见过这架势,她像是拍小猫小狗一样无错的拍着南歌的后背。嘴里还念叨着:“南歌啊,咱别哭了,姐请你喝酒啊”南歌哭累了,就趴在苏玲怀里沉沉睡去。苏玲心疼的看着南歌,伸手抚去她额前的刘海。南歌从来不会这么失控的,这三年来她早已经能把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了,可是为什么才过了一天而已,她就变得这么不开心呢。
她掏出南歌的手机,给沈言发了个信息。然后死活硬拉的把南歌拉到了沙发上,她是没有力气把她拉到自个的房间去了,就只能委屈她睡一会沙发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那便不需要因为了解而心疼。距离太近,反而有的时候看不清。苏玲太了解南歌,所以有的时候反而变得不确定。或许就由着南歌,装久了快乐也许就会真的快乐了。
沈言很快就到了,苏玲借口说要出去买点东西,将自己的家大方的让给了那小两口子。虽然南歌和沈言谁都没有挑明其中那层关系,但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他们之间的感情了。
沈言跪坐在沙发前,静静的看着南歌熟睡的样子。她脸上还挂着泪痕,满脸通红,一身的酒味夹杂着烟味。他皱了皱眉,她是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伸手抚了抚她滚烫的脸颊,心里反倒有些开心起来,要是她一辈子都表现不出来,他大概真的会以为她对自己一点都不在乎了。
南歌忽然转了个身,朝沙发里侧躺去,背对着沈言。沈言觉得好笑,她连睡觉都睡不踏实,其实那又不是他的错,欲加之罪,果然是后患无穷。
沈言俯过身去,在南歌耳边轻声说道:“南歌,咱回家吧,占着人家家里,不好。”
南歌撇了撇嘴,继续睡觉。
沈言无奈,只得把南歌打横抱起,这个像猫一样的小女人总是在折磨她,要是过几天他回西班牙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沈言又想起昨天,他的导师给他发的e—mail,一个月后的西班牙国际画展,要他过去多加学习学习,这一去就是一个月,再看看现在他跟南歌这个样子,他实在有些放心不下了。
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南歌。
“你可真不让人省心。”
南歌头痛欲绝,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她看了看四周,这不是自己的房间吗,她明明记得是在苏玲家啊。
沈言手里端着一碗醒酒药走了进来。
“来,把它喝了。”
南歌有些心虚,三下两下就一股脑全喝了下去。她经不住沈言这么盯着,头低的死死的。
沈言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戳了戳南歌的脑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我说南歌,你心里到底是在别扭什么,咱就不能坦诚相对吗。你看我都没有瞒你什么。”沈言的声音听上去虽然很阳光,可是南歌知道那是装的,沈言从小就这样,从来不让自己的软弱暴露在她面前。
南歌对他笑了笑。“没什么,你以后,少跟那些人来往,没一个正经的。”
她眼睛望着窗外,早已经醒了酒了。那个景煌看上去挺讨人喜欢的,没想到也是这么不正经的人。
“遵命。”沈言学着警察的口吻,眼底荡漾出一片生气来。
南歌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沈言,你就从来没渴望过?你难不成”她一下子贼笑起来。“真的是那啥。”
沈言的脸色瞬间变绿,别扭的转过头去。
“某人光看到那出就不肯理我了,我要真做出那事来,某人不得跟我拼命了。”
南歌一怔,半晌才反应过来,沈言是在说她吃醋呢。
“好你个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不是,信不信姐抽你。”
沈言嬉笑着抛开了,南歌安静下来,这才发觉脸上滚烫。沈言说那话的意思,不就等于是说明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吗,可是沈言,真的是喜欢她,还是只是长年以来对自己的依赖呢。这一刻的南歌很矛盾,她既希望是前者,也希望是后者。因为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那个勇气,可以毫无顾忌的牵起他的手。
没过多久沈言又走了进来,手里多了张卡片。他把卡片递给南歌,南歌疑惑的展开来看了看。西班牙国际画展邀请函。
“这是好事啊,你不一直都挺喜欢参加那些画展的吗。”南歌抬头笑道。
“可是我这一去可得一个月,你舍得我?”
沈言忽然凑近南歌,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南歌脸上。南歌的心砰砰直跳。
“舍得,怎么舍不得,咱都分开那么多年了,还在乎这一两个月?”
南歌似是无意的说着,可是手指间的微颤还是泄露了她的不舍。可是沈言是那样一个如风的男子,如果羁绊住了他,就是对他的不爱。她不愿成为他的羁绊,所以放他自由飞翔。
沈言板正南歌,额头抵着她的。
“南歌,答应我,我们要好好的,好不好。”他的声音带着湿意,触动南歌的心。
南歌点了点头,伸手将他揉在怀里。就像从前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