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门。
轰!!!
在可怕的轰鸣声中,烟尘滚滚,星月谷最出名的星月楼在一瞬间就被砸得坍塌,朱笛本人更是奄奄一息,只能躺在废墟中以无比惊恐和颤栗的眼神眺望天空上那道平静的身影。
“什么人胆敢在我星月谷造次?”
这般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星月谷的谷主,老谷主怒吼中冲天而上,人还在下方,可是额头眉心却已经接引了天上皓月之光,化作一柄月华之剑,向天斩击而去。
这一剑出,方圆数百里地界瞬间陷入了黑暗之中,唯有剑光如明月散发着光芒,照耀天地,成为天地间的唯一。
但就是如此可怕的一剑,等到了绿裙女子面前,女子竟然只是一根葱葱玉指轻轻一弹,月华之剑便瞬间崩碎,化作齑粉,消散人间。
月华之剑是星月谷绝学,剑光被毁,老谷主立刻便遭受到了反噬,额头眉心最先炸开,紧接着是大口鲜血喷出,浑身各处经脉和穴位噼里啪啦放鞭炮般也跟着炸开,瞬间就成了一尊血人。
高空上,绿裙女子甚至没有多看老谷主一眼,她只是轻轻低头俯瞰,而后打出一道掌印。
这掌印呼啸而出,落在星月谷山门之上,直接将星月谷的山门打成了废墟灰烬。
忙完这些,绿裙女子一个转身,再一个踏步,消失不见。
片刻后,在星月谷另一座宫殿中,浑身是血虚弱无比的老谷主挥挥手让人将朱笛抬下去养伤,他自己则是眉头高皱。
“前辈,您先前若是出手,能留下那女子吗?”老谷主问。
一名身穿白色长袍的银发老者自帘子后面缓缓走出,摇了摇头,坐在老谷主身旁,为老谷主疗伤。
“按朱笛所说,她这次出去只动手了一次,得罪了两拨人,其一是长歌坊,这个名字我从未听过,其二是昆仑弟子云天锋,一个昆仑弃子,难道这女子是长歌坊的人?”老谷主又道。
银发老者继续摇头,不疾不徐道:“长歌坊销声匿迹已经有一段岁月了,若是当真复出,或许真有扫平星月谷的能耐,但先前那女子绝非长歌坊之人。”
“哦?”老谷主偏头看向老者。
“长歌坊的人都是修音律的,他们只要出现,必定带着各自钟爱的乐器,先前那女子可没有,所以绝非长歌坊的人。”老者道。
“那总不能是为了帮那昆仑弟子出气来的吧?”老谷主狐疑,觉得这不太可能。
“为什么不能是?”老者反问。
老谷主冷笑道:“昆仑过去确实辉煌,十大仙宗排行第一,可如今已经没了,全天下就剩下了一个弃子,谁还会为昆仑出头?没有好处,天大的恩情也不会在这时候跳出来为昆仑弟子撑腰吧?昆仑案的真凶可不简单呐!”
在老谷主想来,每一个人做事情的时候都会衡量利益得失,昆仑已经没有价值了,而昆仑的敌人却无比恐怖,这时候帮昆仑就等于站在了恐怖对手的对立面,这非常不明智。
且老谷主还觉得,人大多可以念旧情,但情谊有个标价,昆仑覆灭,昆仑的人情价值就贬值了,即便有人念旧情,也不该这么高调。
“道友困在守身境已经不低于一甲子岁月了吧?”给老谷主疗伤的老者忽然答非所问。
老谷主点头:“是有七十余载,无论如何闭关,始终不得寸进。”
“这就对了!”
“守身境,前后要面对七情六欲十三尊心魔,也被称之为守身十三劫,你连第一劫都过不去,原因就在这里。”老者指点老谷主。
“说简单点,到了守身境想要突破只有两条路,其一是如邪魔外道一般,将某一种人格亦或是念想培养壮大,并且心无旁骛,不为外物所动,只盯着一个目标努力,自然能够勇猛精进!”
“其二就是天下正道,既然是正道,就有底线,尤其在守身境,要干净。”
“这干净嘛其实也简单,曾经的恩能还的要还清,曾经的债能还的也要还清,还有曾经的仇,能报的也要报,让心灵之中无形的负累尽去,方才可轻装上阵,无所畏惧,击败心魔,迈入合道。”
说到这里,老者笑了笑:“修为境界越高,谋求越是简单,纯粹,而所有的恩怨情仇都是负累,所以你可以想象,能够欠昆仑人情的那些家伙有几个弱的?你以为他们不会的事情,恰恰是他们不得不为的事情,为昆仑弟子出头,不奇怪。”
“这么说先前那绿裙女子是为了还昆仑人情,所以才对我星月谷出手?”老谷主若有所思。
老者又摇了摇头,这让老谷主顿时有点想不通,难道又猜错了?
只见老者将目光看向窗外的天空,似乎看向了极为遥远的地方。
“十万年前那一战之后,昆仑秘境便已经自封,这其实才是昆仑逐渐人丁凋零的原因,谷主觉得,什么样的人能够进入已经自封的昆仑秘境拜师学艺?”老者眼睛渐渐眯起。
老谷主面色大变。
“很多人都没有想过一个问题,这叫云天锋的小娃是谁送上昆仑的,他的父母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