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如果不是仙童心中有事,她差点就被他们父女俩一模一样的动作给逗笑了出来。
“呃,其实也没什么,你不用客气。”她小心谨慎地将手自他温暖的掌心里拔出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陷入这种场面中。
“爹,我今儿在城郊遇到几个小混混,他们想调戏我,可是仙童姐姐一出现大喝一声,他们就全吓跑了呢!”香圆眼神充满崇拜的望着她。
仙童觉得自己的双颊一热“只不过是几个曾经被我狠狠教训一顿的恶人罢了,幸好他们还没来得及对香圆做出无可挽回的事。”
罗一品听到这儿终于长长吁了一口气“真是谢天谢地啊!恩公,多亏你及时出现救了小女,这样的大恩大德,我该怎样报答你呢?香圆,你跟恩公磕头了没有?”
“啊,忘了。”香圆搔搔头,尴尬地笑着。“对喔,我现在马上磕!”
“不用行此大礼,真的没什么的。”仙童破天荒的有一丝手足无措。
“恩公,你觉得不自在吗?”罗一品天真地问。
“呃,对。”废话,谁会觉得自在啊?
“既然恩公这么说,那么就免去磕头,可是恩公你一定要住下来,让我们全家
有好好报答你的机会。”罗一品又再度握住她的手,上下摇晃着。“拜托。”
“那就叨扰了。”她再度努力把手抽出来。
就这样,仙童“莫名其妙”的在“一品回春院”住了下来。
仙童被奉为上宾的住在葯圃畔的一栋临水小楼中,碧波绿水竹影摇曳的美景宛若不似人间。
原本罗一品还派了个随身伺候她的丫头,是她威胁说要走人,他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把丫头叫了回去。
她喜欢清静的生活,尤其她打算要办的事,根本就不需要多个人在旁边碍事。
是的,仙童千里迢迢前来开封,就是为了某一个重要的任务。
她握紧拳头,坚决的告诫自己“我一定不能松懈,我一定要谨慎,我一定不能心软,我一定要”
“你踩到我的人参了。”一个低沉浑厚却无恶意的男声在她头顶响起。
“对不起!”她下意识急忙缩回脚,继续对自己打气“尤其一定不能忘了我是为了什么目喝你是谁?”
仙童总算惊觉面前杵了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心底警戒的锣鼓咚咚狂响,她马上后退了好几步,瞪着他。
渊泞岳峙、器宇轩昂,浑身肌肉垒实,平静的脸色,莫测高深的眼神百分之百不是保镖就是打手。
“我是被你踩到的那株人参的主人。”苍术蹲下身,不舍的轻轻扶起被踩扁的、翠绿叶子,上头娇艳欲滴的人参果也变得委靡不振。
“对不起。”她有些愧疚,讷讷的道歉,可是当视线落在那株“人参”上后,、突然一阵心火上涌。“你耍我啊?这根又不是人参!”
不要以为她不认识人参的长相就可以胡乱唬弄人,这根东西又白又粗又长又壮,哪是什么鬼人参?明明就是白萝卜!
他微微责难的瞥了她一眼。“姑娘,知耻近乎勇,人做错事并不可耻,可耻的是做错事还不认错。”
“谁做错事了?谁又不认错了?讲话给我小心点啊!”她警告的盯着他。“还有,这明明是萝卜,不是人参。”
“有的时候,眼见未必为真。”他温和地道。
“什么真不真的,它明明就是根萝卜!”
“人们总是太执着于眼睛所瞧见的,却忘了真正去用心体会。”他低喟。
她怒瞪着他“你是故意胡言乱语把我搞得头晕脑胀吗?你居心何在?你到底是谁?你有什么目的?谁派你来的?”
苍术注视着她,没有回答,也没有生气,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红尘痴儿啊。”
“你在说谁?”她因为弄下清楚面前的人而躁郁了起来。“什么痴不痴的,说点中原话好吗?”
“一切都足孽缘呀。”他叹了一口气,徒手将那株人参挎掘出来,小心翼翼的捧着沉重的参身“参兄,你我缘分已尽,这里地气已然不属于你,就让我为你敞完这最后一件事吧。”
仙童张口结舌的瞪着他。
她懂了!原来“一品回春院”里除了帮人治病外,也关了得失心疯的人。
“你这种情形已经很久了吗?”她眼底闪过一丝同情,小心地问道。
可怜哪,瞧他一身气质,挺拔昂藏,没想到原来是个疯子。
“什么情形?”他转过头,一脸茫然,手上还捧着那条巨无霸人参。
她不禁呛咳了声。要命,还真是人参?!
高大疯子手持巨型人参,他该不会接下来想对她怎样吧?
仙童二话不说马上退离得他远远的,两手圈放在嘴边喊道;“很高兴认识!你,谢谢再联络!”
苍术诧异地望着她慌慌张张离去的身影,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不是见鬼了?
“我长得有这么丑吗?”他疑惑地摸了摸脸庞。
还是妹妹说得对,他着实晒太多日光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位模样清丽、气质孤傲的女子又是谁?
仙童跑得气喘如牛,好不容易逃回百合小楼里。
必上门,拴紧门闩,她心儿怦怦狂跳,戒备地自花窗张望出去,不见那人追来才松了口气。
太怪异了,这一切都太怪异了。
奇怪的男人,奇怪的言行举止,甚至连人参都长得特奇怪!
不过他为什么会疯了呢?他看起来就是个意志坚强、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男人,完全不像是会神经兮兮对人参讲话的疯子。
唉,其实他也怪可怜的,想来也是和她一样,有段不为人知的悲惨过去吧。
“不过话说回来,‘一品回春院’果然不是个寻常的医馆,卧虎藏龙危机重重,我得分外当心才行。”她喃喃自语,走到花几边坐下,动手斟了杯茶。
正要喝,鼻端却嗅闻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清香气息袭来,刹那间仿佛沁透心脾,她觉得积郁在胸口多年的一口气,出奇的有一丝丝松弛
仙童像烫着手般急急把茶杯放下,连喝都不敢喝。
这是什么茶?里头到底加了什么鬼东西?怎么会让她没来由的冒出这种奇怪的感觉?
“笨蛋!怎么一点警戒心都没有?”她低声暗骂自己,懊恼的自腰间取出一只小布包,抽出一根银针。“刚刚那个男人说不定就是被毒疯的,然后被迫留在这里种田种菜做牛做马”
将银针放进碧绿的茶水里半晌,她微颤着手取出银针仔细端视。
没变黑,就跟这三天来所有送来的饭菜一样,没毒。
她真不知道该失望还是松口气。
但是就算银针检查不出茶水里有毒,她知道这世上还是有很多无色无味无臭的葯,是会让人比死还痛苦的。
看刚刚那个疯子就知道了。
仙童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把银针随手搁在桌上。虽然口渴饥饿令她很想抓过杯子大大灌一口清凉,但她还是不敢,将整壶茶提到窗边,全数倒进荷花池里,就跟这些天来的饭菜一样。
唉,再这样下去,甭说任务难以完成,恐怕她自个儿就先得找大夫治脑神筋衰弱症,以及胃溃疡了。
懊死,真是天杀的饿啊,
她脚步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