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府中,公堂之上灯火通明。
"大胆刁民!看了本县竟不下跪!"县令奚满喝道。
鸿翊对雁雪笑道:"这个奚满不是老年痴呆,就是眼睛有毛病,朝中无人啊!"
奚满一拍惊堂木:"放肆,给我拖下去"忽然看清鸿翊的脸,连滚带爬从堂上下来,伏倒磕头:"臣奚满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奚族为八部之一,奚满官职虽小却也见过鸿翊。
鸿翊沉着脸:"你可知罪?"
奚满面如土色,满头大汗:"臣知罪,请皇上发落。"
"朕微服私访,却被你子败了兴致。有子若此,你平日有多强横可想而知。朕要肃清贪吏,定以你为首!"
奚满连连磕头,鸿翊道:"既然你已经‘请'朕过来,朕今晚就在此歇息,你不会不同意吧?"
奚满忙说:"此乃臣之荣幸。"吩咐下人去准备房间。
二人被引至客房,只见屋中华丽非凡。鸿翊皱眉,雁雪道:"此人寡智无谋,但为人奸猾,不可不防。"
鸿翊冷笑一声:"难道他还敢轼君不成?"脸色忽然一变:"他好像是驭风的人,搞不好真的会"
雁雪道:"皇上,你去门外叫两个人过来,别让其他人看到。"
鸿翊依言照办,雁雪点了那两人的袕道,和他们交换了衣服。然后让鸿翊抱着自己偷偷溜出客房,两人躲在公堂屏风之后。
二人刚躲好,客房内火起。鸿翊冷笑:"朕要将他抄家灭族!"
堂上传来声音:"三王爷,臣已将皇上留宿的屋子烧掉了,龙妃身负重伤,他二人必死无疑。"
驭风道:"那你可立了大功,待我当上皇帝,一定好好"他忽然拔出剑,正刺奚满心脏,奚满一声未吭满面惊恐倒下,驭风续道,"追封你。"
他一阵冷笑:"一点脑子都没有的家伙,轼君之罪就交给你担负了。"转身离去,吩咐手下把守县令府门,继续放火将县衙烧尽,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鸿翊与雁雪相视而笑:"总不会逃到这里还要死吧?"雁雪忽道:"刚才我好像看到花园中有条小河。"
鸿翊立刻领悟:"我背你,你指路。"
二人跳入水中,鸿翊抱着雁雪,雁雪的脸被火映得通红,她笑道:"正好我很冷,三王爷这是替我生火呢!"鸿翊闻言将雁雪抱得更紧,感觉她全身在发抖,心下不知有多怜惜,将自己的臂紧紧环住她后背,希望能把自己的温度传给她。他四下望去,找到两根苇草,递给雁雪一根:"一会儿他们一定会着活口,到时你与朕就潜下水底,用这个呼吸。"
雁雪嫣然一笑:"这大概是皇上小时与人玩耍用的花招。"
鸿翊忽然脸色黯然:"朕小时常用它来唬驭风,他一直想不通朕怎能在水中呆那么长时间。"
二人潜下水底有半盏茶时间,雁雪仔细听了听:"上面没有人了,上去吧!"
两人上岸,走出县衙。此时离黎明还有一段时间,但余火未尽,看得还很清楚。有几匹惊马在附近疾驰。鸿翊看准一匹,跑过去翻身上马。
马感到有人上去,一惊更甚。鸿翊按辔控马,经过雁雪身边探下身去把雁雪抱上马。
鸿翊紧紧抱着雁雪,另一只手握住缰绳。忽然眼前出现一个身影:耶律驭风!
雁雪在鸿翊身边轻道:"没事,他挡不住我们。"从怀中摸出一个东西放在手中。
耶律驭风停在原地,右手一抬,不知什么东西直向二人射来。雁雪伸手接下,只听驭风声音传来:"我终于知道你是怎么能躲到水里那么久的了。"
雁雪摊开手,手心中竟是一枝芦苇!
此时马已跑远,雁雪回视鸿翊,轻轻一笑:"皇上,看来三王爷对你,绝不简单是恨意。爱深恨切啊!"
鸿翊俊面一红:"别这么说,听着怪怪的。"
雁雪道:"我没说错吧?"
鸿翊按着眉心,道:"也许。小时我们一起玩耍,感情很好。在驭风眼中,朕一直是他崇拜的大哥,无欲无求,也不与他争太子之位。直到父皇封朕为太子的时候他才明白朕的‘不争'只是另一种形式的‘争',朕不是不想当太子,只是装出一副谦逊的样子,以博得父皇的赏识。从此他便对朕恨之入骨。"
雁雪静默一会儿,道:"因为你骗了他,他无法忍受被最相信的人背叛。在他心中,你是最重要的。"
鸿翊无语,二人一骑就这样跑向上京。
到皇宫时天已大亮,鸿翊自知已过上朝时间,麒生必会以"皇上染病"为由罢朝。他想起韩道开,不仅暗叹一声。韩道开多历磨难,虽常逆来顺受,却练出一身傲气。希望他不会因此次罢朝挥袖而走才好。
鸿翊与雁雪从侧门回到宫中,二人不欲张扬,沿小径摸回霁雪阁。一进屋,二人都愣住了。屋中不仅有龙环、麒生和群立,甚至连从不在霁雪阁附近出现的曲寒也在。人人面色凝重,见鸿翊连忙拜倒。
鸿翊暗自心惊,将雁雪交给龙环,让她扶雁雪到内屋更衣躺下,问:"是茗雯出了什么事吗?"
几人惊讶的看着他,鸿翊道:"朕是猜到的,连曲寒都在却没有茗雯,未免有些不寻常。"
麒生道:"皇兄,你先换一身衣服再出来说话,小心着凉。"
鸿翊近另一间屋子更衣,然后出来询问。
麒生面色凝重的说:"茗雯被人劫走了!"
鸿翊、麒生、群立和曲寒来到雁雪屋中,鸿翊坐在雁雪床边,其余人散坐。鸿翊道:"曲寒,你先说说事情经过。"
曲寒答道:"是。昨日早晨皇上下朝不久,臣发现有人影在一处屋檐掠过,臣连忙追去,但此人轻功甚高,一时追不上。臣想宫中有龙妃在一定不会出事,就一边追踪一边布置侍卫,远远看到那人闯进了弘庆殿。臣大惊追去却已晚了一步,那人点了公主的袕道挟持公主。臣等不敢妄动,唯有任那人离去。那人出宫后臣派人追踪,但那人轻功实在太高,又一直青巾覆面,臣无法查知此人去处及公主下落,臣惭愧,但臣实不知武林中还有如此一号人物,唯有请龙妃指点。"
雁雪神色一变:"此人是不是很矮,轻功虽高武功却一般,声音高亢响亮,听来不过二十余岁?"
曲寒道:"正是。龙妃知道此人?"
雁雪环视屋中诸人,道:"各位不必担心,雁雪向各位保证,最迟今晚,那人定会将公主完好无损的送回宫中。若不是雁雪实在无力奔波,今天白天就可以接公主回来。"
鸿翊问道:"你认识那人?"
雁雪一笑:"他是我师兄,此次闯宫,怕是为我而来。只是刚好我不在,他怕被人抓到我脱不了干系,于是大胆劫走公主,望皇上恕罪。"
"师兄?"鸿翊问,"你的武功不是学自于天吗?"
"同为天授,他大雁雪七岁,是为师兄。"
"噢,"鸿翊点头,"那他叫什么?"
""雁雪略一迟疑,眼光扫视一周,道:"杨承文!"
"杨承文?"茗雯看着眼前这个将自己劫出宫、身高几乎与自己平齐的"侏儒"——尽管很英俊——叫了出来,她想起刚才看到奏章中的纸条,道:"你不会就是那个威震边关的宋将杨益吧?不可能,只是重名对吧?"
杨承文浓眉一挑,他虽为宋人,长相也是俊秀一类,神态却豪放一如辽人,答道:"我就是杨益,有什么不对吗?"
"好大的胆子!"茗雯沉下脸,"身为宋将竟敢入契丹闯辽宫,还劫持本公主,你是不是活够了?"
"哦,原来你是公主啊!我说他们怎么不敢追过来呢!我可不是为了劫你闯宫的。"承文笑着答道,问:"你认识龙雁雪吗?听说你哥封她为妃,是吗?"
"龙姐姐?"茗雯叫了出来,"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杨承文侧脸凝思片刻,道:"该算师徒吧,但她不肯让我叫她师父,只好算师兄妹了。我们的关系有点复杂,说不清楚。"
茗雯敌意立消,笑道:"我皇兄很宠龙姐姐的,龙姐姐母亲病危还是他陪龙姐姐去的。"
"雁雪的母亲?"承文皱起眉头。
"是啊,听说龙姐姐的爹为了教育龙姐姐,在她小时候把她娘赶走。现在她娘重病快要死掉了,想在临死前见见龙姐姐,今天我皇兄就是陪龙姐姐去看她娘了。"茗雯感觉到承文和雁雪关系匪浅,于是把听来的和她猜到的事情都说了。
承雯脸色黯然,缓缓说道:"这果然象是雁雪她爹的做法,可怜雁雪那么她现在是在龙族?"
"是啊,是我和皇兄劝她去的。你要不要也去看看?"
""承文犹豫了一会儿,"我不去了,我和雁雪约定过的。"他眼前出现了三年前雁雪的身影:"不要来龙族,师兄,你所认识的雁雪不在龙族!"
承文看看茗雯:"告诉雁雪明天我在老地方等她——其实不说她也知道。我先送你回宫。"
"不!"茗雯道,"我还想听听你和龙姐姐的事,难得出宫,我还想好好玩玩。你劫我出来就要负责到底!"
承文看着茗雯,笑了。
"你笑什么?"茗雯凶巴巴的问。
承文道:"公主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而已!"
"我已经及芨了!"
承文改说汉语,凝视茗雯,吟道:"懵懂出于深宫,浑沌不知世情,豆蔻十五笑盈盈,锦衣玉食人娉婷,何见花飘零?"是半阙"破阵子"。
茗雯惊于他的文才,却也被他词中的轻视之意气的要命。暗咐道:"哼,以为我不懂汉语吗?竟然作词来嘲笑我!"眼睛一转,回视承文,露出一抹笑:"塞外霜冷雪冰,江南春和景明,雄鹰傲视陰山平,辽阔天下四海宁,何处遣君情?"
这一回换承文发愣了,茗雯看着他吃惊的表情,得意笑道:"怎么样?‘茗雯'这名字可不是白叫的!"忽然脸一红,暗怪自己怎么把名字告诉一个初相识之人。
承文回过神来,道:"‘承文'这名字也不是太差吧!"两人相视而笑。
茗雯道:"你都骂我一顿了,陪我玩一天总可以吧?"
承文道:"你也损了我一顿啊!"吟道:"雄鹰傲视陰山平,辽阔天下四海宁,何处遣君情?"神色黯然。
茗雯忙道:"我只是说来气你的。其实我皇兄对我四哥五哥说过,打下祁州后不再南下。他说灭宋不难,难的是灭宋之后如何统治。辽人远少于汉人,若南下占领大宋,用不了多少年辽人将完全被宋人同化,到时,不是宋灭,而是辽亡!祁州处于宋辽边境,虽也是宋人居多,但毕竟没有中原人民族观念那么强,而地势险要,因此我皇兄才兴兵夺下。没有第二个祁州,他也不会再对宋用兵,除非宋先挑衅。"
承文笑起来:"你这么‘泄漏军机'就是想去玩玩吧!好吧。但是到晚上必须回宫,你是公主,若失踪一晚对清名有碍。说吧,去哪里玩?"
茗雯喜形于色:"这附近有没有市集?我听说那里很好玩的!"
"那边那边!"茗雯叫着,"杨大哥,那个好有趣!"
承文无奈一笑:"你已经玩半天了,买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累吗?"
茗雯身为公主,几时逛过市集,自然是见到什么都新奇。而承文也只好随时为她解疑、买东西。承文向茗雯指的地方看过去,发现竟是套圈的,不禁失笑。茗雯却挤过去用钱换了几个圈兴致勃勃得抛着。一个,不中;两个,还不中;三个,又不中,直至手中只剩一个。
"气死我了!"茗雯把圈给承文,"杨大哥,我想要那个小玉佩。"
承文哑然失笑:"你身上任一件饰物都可以换一百个这样的假玉佩,干嘛非要这个啊?"
"管它值多少钱,它很漂亮,我很喜欢,这就够了。"茗雯答道,"帮我套嘛!"
承文一笑抛出圈子,正套在玉佩之上。茗雯欢呼:"杨大哥,你太棒了!"跑过去拿起玉佩挂在脖子上。
又逛了一会儿,天色有些暗了,承文道:"这么晚了,你该回宫了。"
茗雯道:"我饿了,你先请我吃饭再送我回去,好吗?"
承文迟疑片刻:"附近有家‘迎宾客栈'听说还不错,走吧。"
二人向客栈走去,那家客栈在路旁,二人正穿过大路时,一群人骑马迎面而来。
二人凝神一看,是十余个辽兵,后面有近十个宋人,大多是老人孩子和妇女,被绑在马上,相互间绑在一起,还有几匹马上堆满了东西。那些辽人得意洋洋,讨论这次收获之丰。
承文双眉紧锁,正欲上前,茗雯已领先一步:"你们可是去边境打草谷回来?"
众辽人见茗雯身着华贵气度雍容,猜想是大户人家之女,忙道:"是的,小姐。"
"皇上下令,不准打草谷,你们该不会不知道吧?"茗雯脸上罩了一层寒霜。
众人打量茗雯,其中一人道:"打官腔啊!满嘴皇上皇上的,天高皇帝远,谁管谁啊!"
茗雯想起鸿翊颁布新法后的郁郁,不禁来气,暗道:"都是这些人使皇兄新法不能实行,可恶!"说道:"既然让我看到了,我就要管!你们把人都放了!"
"你?你是什么人啊?你管得着吗?笑声中,辽人挥鞭欲走。
茗雯气坏了:"杨大哥!"
承文早在摩拳擦掌,上来几个回合辽人纷纷倒地,二人将宋人绑绳松开尽数放回,对他们的千恩万谢只一笑,走进客栈。
地上辽人挣扎爬起逃命,有一人回头看了看客栈招牌。
承文要了一桌上等酒席,茗雯期待的吃着。
"还不如宫中的饭菜呢!"茗雯吃了几口,道。
承文失笑道:"要是能和御厨相比,这家客栈就不会这么小了。"他要了半斤白酒,自斟自饮,脸上虽带着笑却是越来越苦涩。
茗雯问:"杨大哥,你不高兴吗?"
承文强笑道:"没有啊,只是有一点内疚。"
茗雯接着问:"是为了刚才的事吗?"
承文猛喝了一杯酒,俊脸染上红晕:"那些人本在大宋境内,只因我临阵回朝,祁州被攻占才成了边境之人。若我当时不回京"他停了下来,只顾喝酒。
"可是我听说是宋帝怕你功高盖主,加上奸人挑拨,你才会被召回京任职的。直至我皇兄趁着这个机会攻下祁州才不得不让你重任将军之职,你没有任何错啊!"茗雯道。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受命回朝,本来就是我的错。"承文显然有些醉了,"像李牧,宁可被赐死也不退下战场,此为英雄也!"
茗雯担心道:"杨大哥,你醉了,不要再喝了!"
承文惨然一笑:"醉了有什么不好?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他长吟道:"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茗雯看着他,心下恻然。只听承文继续说道:"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哈!燕云十六州未收,倒送出一个祁州,妄称男儿!"
承文侧伏在桌上,茗雯珠泪凝结,想过去扶他,只听他轻轻念出一阙词来,以茗雯见识之广竟也未听过:"承文习武,金弋执铁驽。挥刀怞剑为燕云,扫落敌首无数。南望浓云日暮,英雄定被人妒。独立燕门抗胡,廉颇肯饭心苦!"词义俨然是在写承文。承文抬高声音:"廉颇肯饭心苦!‘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自古以来,名将莫不被排挤,可惜他一片报国之心啊!"
承文声音又转柔:"雁雪,这阙‘清平乐'是你十五岁是写给我的,当时我二十二岁,意气风发,并不解你下阙之意,还以为你只是在凑韵。现在方知你词中真意。南望浓云日暮,英雄定被人妒。宋廷不能容才啊!独立燕门抗胡,廉颇肯饭心苦!我一人抗战,连皇上也疑我,又怎么会不苦?"
茗雯心酸难抑,勉强忍泪要了一间上房,同小二把承文抬入房中。一路上承文翻来覆去念着那一阙词,酒杯始终握在手中。
小二退下,茗雯柔声对承文说:"杨大哥,不要再说了,你睡吧!我再去要间上房。"她忽然看到承文右手鲜血流出,掰开他的手一看,酒杯已被承文捏碎,碎片割伤手心,鲜血倾出。承文忙把手藏在身后,道:"没有,雁雪,我不是故意割的,你可别伤害自己啊!"
"我是茗雯!不是雁雪!"茗雯眼泪滚滚而下,大喊道。随即她自己也吃了一惊:"为什么?为什么听他叫我‘雁雪'我会这么难过?莫非"
承文勉强睁大眼睛看着茗雯:"你不是雁雪,雁雪不会哭,雁雪没有可以流出来的眼泪。你是茗雯,你别哭啊,你是那么天真快乐又冰雪聪明,你怎么会哭呢?"他给她拭去眼泪,"你一哭连我都觉得伤心了,别哭啊"声音渐渐降低,人也沉沉睡去。
茗雯珠泪难绝,用手帕包住承文手上的伤口,没有离开承文,躺在椅子上睡去。
五相处断魂,不知契丹由此强
承文缓缓醒来,头疼欲裂,隐约听到有争吵的声音,他努力睁开眼睛。
只见茗雯站在他身前,面对几个辽兵,"你们滚开!"
一个辽兵说:"姑娘你让开,是这个宋人打了我们的人,与你无关!"
茗雯毅然道:"要动他,除非你们先杀了我!"
那辽兵道:"既然如此,姑娘休怪我们无礼。"上前一步,欲强行带走承文。
茗雯从怀中掏出一物,扔在众辽兵眼前。众人看去,竟是一块上好百玉雕成的玉佩,精细无比。一人拾起玉佩看上面所刻的字,顿时脸色发白,双膝一弯跪倒在地。众人纷纷看过去,只见上面刻着"福寿永昌",再一行小字"玄旭帝耶律鸿翊为御妹茗雯十五生辰赠"。
众人均跪下,茗雯道:"怎么样?是假的吗?"
"公主恕罪!"
"只要你们不往外说这件事,我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茗雯道:"我毕竟是偷跑出来的,也不希望太张扬。但如果你们乱说别说传到我耳朵里,只要有人听到,谁都可以以‘触犯皇族'之罪将你们交于我五哥发落。"
"小的不敢,小的一定不会说的!"众人忙道。
"那还不下去?"众人一哄而散。
茗雯回头看承文,见他半睁开眼看着自己,粉面一红:"杨大哥,你醒了!"承文要起来,她忙道:"等一下,杨大哥,先喝这杯茶解酒。"
承文接过她递来的茶,笑道:"能让公主亲自服侍,小的真是受宠若惊。"喝下茶感觉好了很多,问道:"现在几时了?"
"辰时。"
"啊?不会吧?"承文连忙下床,"完了,竟让你一夜未回宫!我死定了!"
茗雯嫣然:"没事的,我皇兄会处理。他昨天走时说晚上会回来。"
"那么"承文迟疑片刻,"我领你去一个地方吧,雁雪也许会去那里等我。"
二人买了一匹马,茗雯坐在后面抱着承文,感到风从耳边掠过,紧贴住承文后背。
过了半个多时辰,两人到了山林之中,承文给茗文一丸药:"含着,谷中雾有毒。"将马拴在树上,与茗雯向一条小径走去。走出几步,茗雯只见白雾隆住山林,她越发惊奇,但没有出声,跟着承文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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