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彩遥咬紧了唇不说话。
龙岚会在这里,她完全没有预料到。离她受伤过了好些日子,她早以为龙岚放过她了,为什么还会出现?!她和紫幽不过才过几天安静的日子,为什么要一直打扰她?!
“跟我走吧。”
紫云山庄里。
金柳莟又是照常去了白夜书房外转转。
庄里的丫头跟她说了庄主出庄了,她便拈着裙角进了书房。白夜常常待着这处,不知这里有什么值得他爱不释手的……还是只借着这个名义躲着不看她而已?
看她一眼便是那么难受的事?
柳莟在白夜的书案前走了走,一身冰蓝如水的的衣裳在窗外投来的光线里晃着浅浅的晕彩。书案上,是白夜最近常看的书卷,旁边依旧是他常用的笔墨石砚。
柳莟在白夜坐的椅上坐了坐,拿过那左上角的书卷,学着白夜那样看起来。
她梦想着他们成婚之后,是一盏灯火摇晃,他坐在这书案前忙着他的正事,而她在身边,他打开书页的时候,她应该在旁边为他添一杯热茶,或者为他即将书写而研一方小墨。
暗香盈袖,如玉端良。这样的场景是何其美妙。
但是,她不能陪在他身边。她来的时候,他不在。
她在他站过的地方站一站,在他走过的地方走一走,似乎他们也曾在一起过。只是,时间错开了。
这短短的一刻,也是有相伴的。
柳莟想着想着,唇边浅浅笑了,做着他做过的事,开始翻开书卷。
翻开书页,里面滑落出一张小小的纸片。
柳莟十指细细,拾了它。是一片薄薄的花叶,压得平平整整,好生贴在白纸上。柳莟细白的指尖拂过它,抬眼看了一眼窗外,是一枚压干的琼花。
萧大哥这么喜爱琼花……她不由想起,白夜眼底的温柔,那温柔除了她第一次看见蝴蝶的时候,他那么温柔的看过她,最温柔的神情,就是他在金府里,抬手接下一片琼花的时候。
柳莟微微笑着,拿起那枚琼花仔细的看,却是在认真看时,发现那片琼花的背后,歪歪扭扭写着两个字:蝴蝶。
柳莟面上的恬淡神色消失了,如水的剪瞳顿时充斥上愤恨,芊芊十指险些一下扯烂那张琼花叶。
那歪歪扭扭的字,想来也知道该是谁写的。
她以为白夜喜爱琼花,不过只是简单的喜欢而已……
柳莟面上早已没有风轻云淡之色……因为一个人而喜欢上一件东西。
她突然觉得琼花十分碍眼。
这小小一叶琼花,是小小年纪的蝴蝶在琼花树下仔仔细细找了一下午,找到自己认为最好看的,才小心翼翼把它做成最漂亮的干花,兴高采烈地的跑到白夜面前送给他。
白夜每次看到这枚花叶都会忍不住笑一下,他永远都记得蝴蝶那时候,拿着它追在紫幽身后的样子,她一边高兴的笑着一边追着:“白夜哥哥,蝴蝶有东西要送给你。”
每次看着依旧纯白的花叶,似乎能在花叶上隐隐约约看到蝴蝶那张圆圆的笑脸。
柳莟压着自己的性子,快速把那碍眼的琼花压回书页里,匆匆起身出白夜的书房。
刚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她走得太匆忙,差点撞上正往里面来的人。青笠也没有想到书房还有人,差点撞到柳莟便连退了几步。
青笠看着柳莟面上的怨怒慌乱,面上没有表情,低了一下眉:“青笠不知庄主夫人在庄主书房,冒犯了。”
柳莟的手微微抖了一下,立马捏紧,镇静下来:“我只是过来看看萧大哥在不在。”
“庄主还在路上。”青笠抬起眼来看她,“青笠奉庄主之命来书房拿东西。”
柳莟微微侧身回望了一眼书房,她出来的匆忙,应该没有把东西碰乱。她回过眼来:“庄主出庄是什么急事?”
青笠低了一下眸子,避开她的询问:“庄主去花家有些要事。”
柳莟的手在冰蓝的水袖中捏得紧紧的,面上挤出一个礼节性的温和表情:“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
“庄主夫人请慢。”
青笠进了书房里面,柳莟在院门外站着观望了一会儿才离去。
花家?
蝴蝶……
医庐后院里。
紫幽睁开眼的时候,一眼就看见坐在身边的彩遥,她正探着手覆在他额上。彩遥见他皱皱眉醒了过来,脸上出现惊讶的喜色,正要移开手,却被紫幽拉住了——额上的温热正散开,他忍不住拉了她的手,依旧贴在自己额上。很舒服,那暖暖软软的感觉,他喜欢。
“你醒了?”彩遥由了他,右手依旧搭在他额上。
“彩遥……”紫幽看着她,“怎么这样不高兴的样子?”
喜色与淡淡的愁绪一同存在彩遥的眼眸中。
紫幽撑着要坐起身来,彩遥忙伸手扶他,刚刚醒来的紫幽没有太多的病态,大手用力一拉,一把就将她抱进了怀里:“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