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往昔宁静祥和,一江春水般的温婉,看来心情舒畅的日子到底是不同的,心中却仍止不住的暗暗叹息,到此时,我竟还是不知,到底是盼望她过的满足称心,还是宁愿她委屈着成全博果儿的性命。
或是察觉到我打量的眼神,宛宁转过脸来,对我微微一笑,眼眸中似是乞求,又有些许的不安。
我收回目光,将视线转到戏台上去,却赫然发现,台上唱的竟是长生殿,不知是谁点的,偏皇后又碰碰我的胳臂,道:“这是一出什么故事,我倒从未听过,你讲给我听听吧。”
我看看太后,太后仍是一脸的闲适,眼神却渐渐冷峻起来,遂不敢出声,皇后却是不解,道:“发什么楞啊,你也没听过不曾?”
太后捻了一粒蜜酿酸梅,懒懒问道:“这是谁点的?”
众人惶恐,不知所以,后排乌苏氏怯怯站起来回道:“回太后,是奴婢点的,奴婢只看到名儿,觉得吉祥,这才点了的。”
太后点头,不再做声,我低声道:“额娘,听了这大半晌午,也该累了,不如散了吧。”
太后舒口气,道:“我也累了,你们愿听的就留下听,不愿听的就散了吧。”
众人称是,太后又问佟太太,佟太太笑道:“出来这半天的,怪惦记佟主儿,臣妾也随了太后去吧。”
我与皇后,宁妃自是跟了太后去,宛宁脸色略微有些难看,也站起来,一道下了楼。
直回了慈宁宫,太后自去歇息,皇后才又悄悄问道:“那出长生殿怎么了?”
宁妃小声道:“娘娘不知吗?唐玄宗娶了儿媳妇杨玉环,封了贵妃,长生殿讲的就是他们的爱情故事。”
皇后一听,不觉咋舌,后又恍然,笑道:“怪道太后不高兴,这不是影射了咱们皇贵妃吗?”又欢喜起来,道:“回头我倒要赏赏乌苏氏的,没看出来,还真会点戏。”
宁妃看看我,莞尔一笑,我却不愿在此事上头多做纠缠,笑着扯开话题,道:“早起我命司造坊做了风筝,用完午膳,咱们去园子里头顽吧,正巧今儿风好,还有秋千。”
午膳后,我们三人果带了宫女太监在园子里头放起风筝来,我手中举了一只紫蝴蝶,皇后自是选了凤凰,宁妃拿了春燕,宫女们也举了各式各样的凑趣,一时,天上花枝招展的,煞是热闹无比。
我的母妃亦是极喜欢放风筝的,每年总要放个几回,且都是亲力亲为,待放的高了,看不到影的时候,却拿了把银剪轻轻剪断了白线,母妃说这是放灾,父王是刀口上舔血的人,虽是为国杀敌,死在他手上的人到底太多,唳气过重,要放放灾祈祈福才安心。母妃每年只放三个,为父王,为我们姐弟,却独独忘了自己。
想到此,心内哀伤万分,遂命阿离拿来剪刀,用力剪断了手中的线,风筝立刻摇摇飞出了视线之外,我怔怔的望着,暗自祈祷:愿父王母妃泉下有知我一片思念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