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氅,将银制暖手炉给他放在怀里,一迭声的道:“冷不冷?快脱了靴子上来渥渥。宁儿依言甩下靴子麻利地爬到塌上,把冰冷的双脚伸到我怀里,欢喜地笑道:“额娘,我今个骑马赢了博儿,还射中一头鹿呢。”一面回头叫道:“来人啊,把鹿抬进来!”
几个侍卫应声而入,果见一头气息奄奄地牛犊大小的公鹿,肚子上还残留着半截断裂地箭缘,汩汩淌着深红色的血,赵么么粗粗看了眼忙道:“快抬出去吧,怪吓人的。”
宁儿满不在乎笑道:“么么,它已经被我射死了,有什么好害怕的啊!”我抚着他被寒风吹的红通通的面颊,慈笑道:“么么信佛呢。看不得这些。宁儿真能干,过会子叫你姨娘亲自下厨给你做鹿肉吃。”宁儿兴奋道:“额娘,马大人说您也会骑马射箭。比寻常男子还厉害呢,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啊?”
我摇头笑道:”额娘多少年没有再骑马射箭。早就生疏了。”
宁儿扫视了一圈忽道:“怎么不见爹?额娘还在生爹地气吗?”
我淡淡笑道:“额娘没有生气,你爹是个大人,怎么会整天呆在额娘身边呢,用晚膳的时候叫人去请了他来吧。”
宁儿窥着我的脸色,忍不住小声道:“您别生爹地气。他也好可怜的,伯伯也死了,除了我和额娘,他就没有一个亲人了。”
我闻言凝视着他,忽然轻轻叹了口气,道:“傻宁儿,这些话是谁告诉你地?”
宁儿低声道:“爹说的,前天他带我去打猎的时候说的。他还说他对不起额娘,要我好好听额娘的话儿。不要惹您生气,以后长大了要靠自己地能力建功立业,给他长脸。”
我冷起脸来道:“额娘只要你活的自在。不要你建功立业。他要脸自己挣就是!”阿离忙道:“瞧,好好的又动气。宁儿快和额娘说。说额娘不许气哦,不然老了就丑死了。宁儿不喜欢丑额娘。”
宁儿爬起来揽着我的脖子照阿离的话说了一遍,又眨巴着眼睛道:“额娘再丑宁儿也喜欢,额娘是宁儿的额娘,是最漂亮的额娘。”
没由来的眼泪就爬满了眼眶,我紧紧抱着宁儿唏嘘不已。
用晚膳的时候,我本不愿命人去请孙延龄,奈何一早许了宁儿,也只得由了他去。等了好半天,孙延龄才过来,一身藏青色雪濑毛棉袍上落满了雪片,鼻尖冻地通红,坐下来也不言语,自顾自的倒了杯烈酒饮下。
阿离忙上前道:“怎么也不热一下?小心伤到胃,额驸略等等,我这就去换一壶热的来。”
宁儿扯着他地衣襟道:“爹,您去哪里了?刚回来吗?我和额娘等您用膳等大半天了呢。”
孙延龄瞥了一眼我,淡淡道:“没有去哪里,随便在街上转了转。以后我若不在,就不必等我了。”宁儿坐下来,噘着嘴生了半天气,又忍不住献宝道:“爹,您瞧,这是我今个打的鹿。”
孙延龄在火锅中夹了一筷子滚烫地嫩鹿肉,心不在焉道:“恩,还好,不错。”
我见宁儿满脸地失望,压着怒气道:“一整天你去了哪里,不是说好今天带宁儿去林场的吗?”孙延龄毫无表情地道:“我有事。改日再去便是。”
我啪的将银筷子摔到桌子上,唤道:“清雨,带少爷出去玩会。”又对宁儿温言道:“宁儿,额娘有事和爹商议,你出去玩好不好?”
宁儿低着头跟着清雨出去,我方冷冷道:“你这是做什么?就是对我有天大的不满,怨气,也不该那样待孩子啊。他巴巴的等了你这半天,就是受你冷言冷语的吗?”
孙延龄铁青着脸道:“我看,不是我有怨气,是格格越来越看不惯我吧?怎么,马上要回京城了,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撇开我吗?”
我怒道:“你,简直莫名其妙!”
孙延龄不怒反笑道:“不要紧,随便你怎么说,只是,我有一句话要奉劝格格,当年他得不到你,今天他照样得不到你。你已经嫁给了我,不管生死,这辈子你都只能和我在一起。况且,能不能回京城还要另说呢!”
说罢,他竟扔下酒杯,径直扬长而去,留下茫然的我呆呆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