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郎君家在东城,是独子,上有三位姐姐,父母皆在,姑娘嫁过去,只有享福的份儿。”媒妇说道。
季桑那个喝了口茶:“我那两个孩子,也能带过去吗。”
媒妇笑道:“自然可以,他们家里头不信那些个神神鬼鬼的,姑娘,这样的人家可不好找啊,你母亲为了你和两个孩子,实在是尽心了。”ωWW.
季桑笑道:“如此,可真是难得,我会好生考量的。”
媒妇又说了许多话,只说好的,半点不提不好的,仿佛孙氏真是一位慈母。
季桑也不恼怒,这倒是让孙氏不满了。
她心想,自己的女儿,果然是被自己宠坏了,看看季桑,明明是她自己的婚姻大事,却一点不着急的样子,真是沉得住气。
不过沉得住气又如何?
孙氏心中冷笑,等自己先跟人交换了八字,收了聘金,看她还能不能这样冷静。
季桑光明正大地道:“不过我的聘礼要多些,我手里头有母亲和姐姐留下的嫁妆,如今我出嫁,三妹妹有的,我也原样要带一份,母亲疼我,想来父亲也不会不同意。”
“若是那一家舍不得出聘礼,或是母亲想薄待我了去,我是不会嫁人的。”
孙氏已经听说季桑这些日子在城外来回,像是置办了家业,对她手里的银钱惦记许久了。
这回让她嫁人,孙氏还想着要她交出手里的东西呢,没想到季桑还敢再要嫁妆。
孙氏勉强挤出笑容,“这、这是自然,家里怎会亏待了你。”
季桑笑道:“好,母亲安排。”
安排,哼,孙氏想,叫你剥一层皮,才能嫁出去!
等到了那家,有的是人教训你。
季桑起身,说要去见父亲,被孙氏几句话拦住,季桑也懒得去演什么父慈子孝的戏码,回自家去了。
回了家,季桑先让人去查问媒妇提起的那户人家。
莲娘办事一向利落,可她去了一下午,都没有打听清楚。
隔日她带着银子出去,干脆在东城的客栈里住了一碗,花出去三四两银子,买通了吴家出来采买的厨娘,这才把吴家打听了个清楚。
莲娘先灌了两杯茶,随后皱眉,气愤道:“我姑娘,我已经打听好了,太太可真是一点没有良心,要害死姑娘呢。”
季桑先劝她不要生气,随后才听起来。
那家人姓吴,那男子确实是家中独子,有三个姐姐,父母都在。
不过家境只是一般,家里有些田产,非说是家境殷实也没问题,但并不如季家。
这都不算什么,只要人老老实实的不作恶,也算个正经事。
可吴家这一辈不知道怎么回事,三个女儿倒是养大了,可三个儿子,前后死了两个,剩下这一个对外说没事儿,可莲娘塞了钱去问人,方知道那也是个不好的。
“他家大郎君是十五六岁上去了,那时候已经娶妻,生下一子,那孩子不满周岁也突然就没了。”
这家就跟遭了什么鬼怪一般,生的儿子全都有病,女儿是没问题的。
“姑娘,你快想个法子,万一太太和人家换了八字,那就来不及了。”
到时候季桑就是不愿意嫁,人家也能够带人把她绑回家去,到时候她们就任人宰割了。
季桑心说孙氏这回脑袋竟然好用起来了。
吴家这样的情况,聘礼肯定是孙氏要多少,他们给多少,只要孙氏愿意把季桑给送过去。
季桑道:“别急,这季家的事情,只有让我如意的,没有叫她高兴的。”
她得想个法子,一劳永逸,才能让孙氏安分下来。
不然孙氏总是用婚事拿捏她,她也厌烦。
没有办法,身为儿女,就是会被父母拿捏,若是敢反抗,就是忤逆不孝,送去牢里关着都是有的。
莲娘给她出主意:“姑娘,咱们瞧瞧他们去哪里合八字,悄悄塞些银子过去,就说八字不合,您说呢。”
季桑道:“一回不合是常有的,回回都不合却不行。
她扭头,看到了自己床边摆着的香炉。
莲娘以为她在沉思,便不打扰了。
季桑喃喃说道:“我生母的冥诞快要到了,我打算去大昭寺请法师,为她念一个月的经文,以表孝心,莲娘,你觉得怎样。”
“当然很好,”莲娘道,“姑娘什么时候过去请人。”
季桑喝了口茶:“我本来只打算请十日的,如今便多些银钱了。”
她心想,女儿不孝,这一回还要请母亲来庇佑了,希望母亲勿怪。
季桑回了季家,和父亲还有孙氏说起此事来。
孙氏不大愿意,因为季桑说想请人到家里来,她当然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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