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又温柔,又小心。
然后,胸口处,何可人开了口,语句伴随着自己的心跳声,一直传递到耳边,“迟安然回来了。”
这便是了。
即便一直以来,何可人对于自己和迟宇新的关系一直嗤之以鼻,有时候甚至一脸不屑地说她和迟宇新不过是嫖客和“小姐”的关系。
但终归,这么多年,迟宇新始终在她身边。
末了,尹明安扶着她,“去我那吧?”
何可人皱了皱眉,双手攀着他的肩膀,“不然呢?”
尹明安的脸色沉了几分,紧紧搂着她,“仅此一次。下次你再这么喝下去。我就把你丢到护城河喂鱼。”
何可人还不忘瞪他,女王做派十足,“你试试看!”
从酒吧出来,冷风袭过来,吹得何可人稍稍清醒了一些,这才看清,对面,顾锦言静静站在那里,看着她,眼神哀伤。
她很想伸出手遮住那双眼睛,只是,却连手臂都抬不起来。顾锦言看着何可人,薄唇紧抿,想要上前扶住她,奈何尹明安一副护犊子的样子,戒备十足的看着他。
“她……怎么了?”
顾锦言犹豫了一会,才低声问道。这一刻,他突然知晓,事到如今,自己甚至不能够堂而皇之的关心她,照顾她。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眼神始终落在何可人的身上。她明显喝醉了,脸红晕晕的,头发散下来。卸去平日里女强人的模样,这样看起来,她更像是个小孩子。
“这个不劳你费心。”尹明安看着他觉得碍眼,冷言冷语的回答。一旁的工作人员走过来,拉开车门。
尹明安将何可人放进车里,关上车门。见顾锦言依旧站在一边,他勾唇冷笑起来,“这就觉得心疼了?”
当年,他离开时,尹明安还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孩子。到如今,也已经是个大人了。
十年。
漫长到让人无力承受的时光。
顾锦言看着眼前这个褪去曾经的稚气的孩子,“我……”
刚张开口,就被尹明安的话冷冷打断。“她当时有你的孩子,你知道吗?你走的当天,她一夜未归。第二天下午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倒在护城河边,浑身都是血。如果我们晚些过去,她甚至连命都没了。”停了停,他放慢了语调,一字一句,说得冷冽,“她再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那段过往,即便是十年过去,他做为一个旁观者,都不能释怀。
顾锦言走的那天,是迟宇新送何可人回去的。他那会还不懂事,开着玩笑说,“锦言哥哥怎么没和你一起呢?”
他哪里知道,那一天原本是何可人和顾锦言准备一起私奔的。可顾锦言却偏偏一个人搭了早些时候的飞机,此后音信全无。
听到这话,何可人的脸色益发苍白了。迟宇新扶着她的肩膀,撑着她,“带你姐姐回去吧。”
只是,刚一回到家,守在家里的尹芬突然大发雷霆,指着何可人的鼻子,说出口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他一脸莫名。何可人眼里噙着泪,却死死地咬住了牙,不肯让眼泪落下来。
最终,何可人沉默地摔了门出去。
他想要追出去,却一把被姑姑给拽了回来。尹芬怒气未消,咬牙切齿地说,“让她滚,滚得越远越好。”
何可人一夜未归。
第二天,尹明安出去寻她。奈何势单力薄,这清河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找个想要躲起来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他想要联系顾锦言,可是电话打不通,寻到何宅去,也都说顾锦言就在昨天,已经出国了。
无奈之下,他想起头天晚上遇见的迟宇新,便跑去他的景清国际。前台打了电话到总裁办公室去,他一把抢过电话,“可人姐姐离家出走了,现在哪儿都找不到她人。”
话音刚落,对方就挂了电话,只余下“嘟嘟”的断线声在耳边响着。前台小姐将电话收起,客套疏离地看向他,“小朋友,你先回去吧。等下次预约了再过来。”
他站在那儿没肯动。正迟疑接下来要怎么办,却发现迟宇新亲自下来了。
迟宇新还是带着一张冰山脸,他见到尹明安,一手将他提溜起来,大步往外走去,脚下带着风似的,“怎么回事?”
“昨晚姐姐和姑姑吵起来,然后离家出走了。我现在怎么都找不着她人。”
迟宇新脸色沉了下去,脚步更快了些。他将他扔到车后座,一边拨了电话,一边启动了车子。
尹明安坐在车后座,透过后照镜看着他的脸,就跟结了一层薄冰似的,叫人心悸。他咬了咬下嘴唇,没再说话。
迟宇新的车开得极快,尹明安只觉得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死死地抓着。
下午的时候,迟宇新沿着护城河河岸寻她的时候,忽然一个急刹车,尹明安因为惯性猛地往前栽下去,待反映过来,迟宇新已经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