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坏事吧。”
“啊咧啊咧……还真是冥顽不灵,难以游说啊……”
姜子期看着何可人此时此刻脸上带着一丝苦恼的表情,眉心蹙起,眼里却含着笑意,他眉眼弯起,笑开来。
“彼此彼此。”
何可人站起来,“那走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穿过人群往外走。晚上的美食街人很多,人挤着人。姜子期一脸担忧和谨慎地跟在她身旁,人太多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臂,替她隔开两旁的人流。
那一刻,她忽然就想起很多年前的顾锦言。
一别经年。
到如今,那些过往回忆中的一切,都成了不能触碰的伤。
但是,就连埋怨时光的无情都没办法做到。在那时光中,做出抉择的我们,如何怪罪于时光的翻云覆雨?
临别前,何可人望着姜子期欲言又止的模样,终究没忍心。“她是她,你是你。没必要将别人的过错都揽到自己的身上。总有些罪孽,只有身处其中的人,能够了断和承担。”
姜子期望着她的眼温柔沉静,如同头顶皎洁的月光。就连声音,都是温柔的叫人心碎,“你同他们说的,并不一样。”
他们说的。
这清河城人人都知道,何可人是何家的弃女,毫无廉耻,毫无节操可言,趋炎附势。关于她,不可能会有任何好话。
她轻笑,眉眼之间都是蛊惑的意味,“其实也并没有错。至少,节操这种东西,我早就丢进马桶里冲走了。”她拉开车门,钻进车里,“再见。”
“再见。”
姜子期站在原地,看着那辆车扬长而去,很快消失在视野之内,消失在这清河城夜晚的霓虹灯之中。
他正准备离开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我的弟弟,似乎是个大人了。”
姜子期微微眯起眼,“你在跟踪我?”
“只是担心你的安危,怕你做出不该做的事情来。”
“前半句是假,后半句是真吧?”
“什么时候在你眼里,我成了这样的人了?”对方似乎对他的语气和话都非常不满。
“你在我眼里是什么样的人,取决于你自己做了什么。收手吧。”
姜瑜在电话里大笑起来,然后,笑声戛然而止,语调冰冷,仿佛她面对的不是自己的弟弟,而是自己的障碍,“就算你是我的弟弟,也不能阻止我得到我想要的。”
记忆中的姜瑜,是什么样子呢?
其实,没什么太深的印象了。自小,他就被送去国外,在国外长大。因为年纪相差大,即便是在童年的时光中,也多半是姜瑜有自己的小天地,他也就玩自己的。
但,终归是血脉相连的姐姐。
何可人回到迟宇新的宅邸时,迟宇新尚未回来。她也没多问,洗漱之后,便睡了。夜里,半梦半醒时,迟宇新才回来。
浓郁的烟草气息和酒气一齐侵袭而来。她索性闭了眼,继续装作已经熟睡。
迟宇新没洗澡,直接上了床,伸手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她的脸贴着他柔软的衬衣,耳边,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心跳声。
这样的动作,来得温柔而又小心翼翼,温柔得……都不像是迟宇新。
她伏在他的怀里,慢慢地睁开了眼。
倒是迟宇新,没一会便睡着了,呼吸声清浅而均匀。她睁着眼,听着他的呼吸声心跳声,竟渐渐没了睡意。
许久,她伸了手,修长的手指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游走,慢慢地描绘着他的五官。十年的时光,终究还是在他的脸上流下了些许印记。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迟宇新自然已经不在身边。她起了床,洗了个澡,吹干头发后,她进了更衣室换衣服。
正在考虑选哪件衣服的时候,迟宇新走了进来。
她也不吃惊,大大方方地褪了衣服,一件件在身上比划着。
迟宇新斜斜地靠在门边,双手插在裤兜里,眼里是如潭的幽深,沉默地看着她。
何可人最终选了一件白色包臀连衣裙,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形。黑色丝袜包裹着修长纤直的双腿,藏蓝色的西装外套,红底的黑色高跟鞋。
她一边将头发挽了起来,猫一样的眼睛看了一眼迟宇新,“今天这么有闲情逸致?”
说话的时候,原本挽起来的头发又散了下去。迟宇新走上前去,示意她在沙发上坐下来,手指灵巧地替她将发丝挽起,盘在脑后,然后从一边拿出一根发簪,将头发固定好。
动作娴熟,没有丝毫地停顿和迟疑。
何可人对着镜子照了照,站起来,在他的唇上印上一个吻,笑颜如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