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迟宇新淡淡开口,一边走过来,将手中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我……”迟安然的双手绞在一起,有些不安,好半会才说,“你和她,婚礼还是会继续吧……”
“嗯。”迟宇新漫不经心说着。
意料之中的回答,事实上,就连这个问题,她都不该问。不过是徒增伤心罢了。他对她,有过宠溺,有过温柔。只是如今再回头去看,他却从未有一次,像现在为了何可人一样,为了她不顾一切。
这些日子,她寝食难安,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在他为何可人焦急的时候,她也没有过得多好。若是他能稍稍在意,便会发现自己又瘦了,频繁感冒,脸色难看到不化浓妆就遮不住。
现在,坐在这不属于她的屋子里,在这尴尬的气氛中,她甚至已经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迟宇新回了家,梅姨便和迟家大宅那边通了电话,报了一声平安。可迟安然终归是不放心,想要来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安然无恙。
可现在,看着他在房里陪着何可人,看着他出门时小心翼翼的动作,她却只觉得更加悲伤。
“我……真的没机会了,对吗?”事到如今,她最终在意的,还是这个。即便知道,或许自己早就没有这个立场问这个问题。
迟宇新这才抬了眼,正视她,“我说过你是我的妹妹。除此之外的事情,不要再想。”
迟安然低下头,却轻轻笑出来,那笑容凄怆而悲凉。饶是站在不远处的梅姨,都看得心中发凉。
迟安然默默地起了身,“那我先走。”
“嗯。路上小心。”迟宇新的语气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
倒是梅姨,有些不放心,跟着她出去了。站在院子里,梅姨常长长叹气,安慰似的拍了拍迟安然的肩膀,“安然呀,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你哥就是这样子的。再说,不管怎么样,你们毕竟是兄妹。”
安然只低着眉,默然的模样。
梅姨终是心有不忍,又说道,“我呢,也劝过他。可那会他说,并不是何可人需要他,而是他需要何可人。所以,我看,这事情也并非是何可人一人的错。你还小,日后的路还很长,会遇到知心人的。”
迟安然却突然抬头,盯着梅姨看,“他当真……说过这话?”
梅姨虽说不忍心,却还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自此,从年少时至今,她所倾注的爱情,被彻底判了死刑。他并不需要她。他所需要的,是何可人,所以他可以不顾父母的坚决反对哪怕父亲被气倒在病床上,哪怕整个清河城都在嘲笑他。
心如死灰,便是这样的感受吧。
迟安然没说话,抿唇,默然离开。她一句话也没有说,脸上是凄怆的表情。一缕孤魂似的上了车。
梅姨站在园子里,看着那辆宝蓝色的MiniCooper消失在林荫大道上。她犹自站在这里。这住处,是十年前迟宇新开始修建的,历时三年才修建好。
当初建造时,迟庆平是反对的,如此大兴土木,在公司刚上正轨后有此举动,百害无一利。迟宇新向来一意孤行不肯听迟庆平的建议教训,这一次也一样。
刚搬进来时,周围还没有这么多树木,空空荡荡的,冷清的很。那一日,迟宇新在书房里看着电脑,她泡了壶茶送进去。迟宇新却突然开口问她,“当初何家宅子里种的花,是什么花?”
梅姨也没反应过来,只说,“没有花呀。前几日才去的,除了草坪和灌木可就什么都没了。”才说完呢,她才明白过来迟宇新说得当初是什么意思。以前何光耀还没离婚的时候,这何家宅子里确实是种了不少花。何光耀离婚再婚后,那些花就都没了,估摸着也是女主人忌讳不肯要吧。
这么想着梅姨拍了拍自己的头,笑,“你看我这脑袋,真是不抵用了。秋天那会开,有单瓣的有重瓣的,白色居多,香气浓的很,是那种吧。”
迟宇新点头点头,平日里面无表情的人此刻眼底里竟含了笑意。
“那是晚香玉。准没错。”
这花倒不是什么名贵品种,迟宇新也并非对草木植物如此上心的人。不过梅姨也没在意,只想着可能是这屋子周遭空落落的,迟宇新想种上什么,想起年少时在何家见到得花,所以才提起来。
隔日,迟宇新便安排了人过来开始种植树木花草。房子后面的小园子里,便种满了晚香玉,郁郁葱葱的。
迟宇新回来后,有时候总爱在那里站一会。他沉默地立在那里,什么话都不说,就同前门的水杉树一样,高挺笔直。却又总让人觉得,在那一片繁盛的草木之中,唯独他,孤独而寂寥。
梅姨看着迟宇新渐渐长大的,这么些年过去了,迟宇新从未有过旁的孩子的天真玩闹。他似乎是老年老长,永远沉默着,按着自己规划的道路,一步一步走下去。
这么多年,迟庆平一直对这个儿子引以为傲。只是,当初迟宇新也不过十多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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