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下去,移开了目光,一只手搭在她的眼睛上,示意她闭上眼睛,“我带你走。”
那一刻,在昏暗的地下室中,他下定了决心,他不会再管她要的是怎样的生活,也不会管她愿意与否,这一生,他都要将她锁在自己身边,再也不放她走。
他将她抱起来,她轻得怕人,完全没什么份量。他紧紧托着她,她乖得很,搂着他的脖子,伏在他的胸口,跟小猫似的。
明明这么轻这么小,可两臂酸的紧。
那双手之中,承载着的,是她的命。
是他的命。
他抱着她走出地下室,她在他的怀里转了头,又迅速得埋进他的怀里。
在那地下室里待得太久太久,这刺眼的阳光,她定是看不了了。
他将她搂得更紧了,用尽了自己的力气。
从别墅里出来,姜瑜一眼看到他,在车子里使劲地拍打着车窗户,一脸的狰狞,几乎要发狂的模样。
姜靖华恭敬地送他出门,才问道,“那……”
“回去等着吧。”他打断了姜靖华的话,他怕自己再听他说下去,会忍不住掐死他。
上了车,他拿了帽子戴在她的头上,又把自己的墨镜给她戴上。她蜷缩着坐在那里,低着头,嘴唇抿得紧紧的,不说话。
他的心揪住了,手指紧握成拳,指节寸寸泛白。
“我们回家。”他轻声开口。
姜靖华看着迟宇新的车子消失在视野里,也上了车。姜瑜狂躁不已,非要下车将何可人追回来。
姜靖华甩手给了她两个耳光,姜瑜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老头子虽然脾气不好,可从小就没打过她。
“姜家差点毁在你手里!我不允许你再接近何可人!”姜靖华因为生气,声音都有些发抖。
原先他知道这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去了。谁也没有想到,原本与何可人似乎完全没联系的迟宇新,会费了那么大的心思,只为了将何可人带走。
两年前,他和周季尧一起喝酒。这么些年,他怎么喝都从未醉过,他自认为向来清醒理智。
周季尧却不信,他说,“你为何可人做的这些个事情,就谈不上清醒理智。她知道吗?她感谢你吗?或者,咱们再庸俗一点说,她爱你吗?”
周季尧和迟宇新一起亲眼看着何可人爱着顾锦言,看着她为了顾锦言不惜一切,看着她在顾锦言离开后是如何的痛不欲生,看着她因为顾锦言一夕之间变了性格。
她心里装着的那个人是顾锦言。
迟宇新心知肚明。
可是,又能怎样呢?
周季尧看着他,长长地叹气,给他满上酒,“你当初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你费尽心思护住了她的周全,可惜,顾锦言只需要陪在她身边,就能得到她全身心的爱。现在呢?你把她留在身边,人心里还是没有你。你这么做,值得吗?”
周季尧说得,他从来都清楚明白。他也从没骗自己,连尝试骗自己她爱着的是自己,他都没有做过。
值得吗?
迟宇新想了想,抿了一口酒,“值得。”
周季尧苦笑,朝他举起杯子,“你还真是……”
傻,这一个字,他想了想,还是咽进了肚子里。十多年了,他也劝过,迟宇新却是铁了心。
迟宇新也笑,淡淡的,眼底里是一汪宁静的泉。
这么些年,她待在他身边,至少是安全的,至少不会受到伤害。
那么,这就值得了。
他想要她的心。
这并不假。
可与此相比,他更要她的安然无恙,要她这一生安稳度过。
迟宇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摇了摇酒杯,头顶的光照在杯沿上,一圈小小的光亮。他定定地看了一会,才开口说,“我要的就是她安好无恙地,在我身边。既然已经得到了,可不就值得了么……”
他的声音轻得很。
周季尧看了他一眼,想起那个女人,一时无言。
不管怎么说,迟宇新都是在逞强的,都是在自我安慰罢了。若不是因为爱,他又何必十年如一日守在那女人身边。若不是爱,他又何必为了她,赔上了自己的人生。
爱着的那个人,怎么可能不期望对方也给予自己同样的回应呢?
可是,这些话,周季尧却不忍心说出口。
那一晚,迟宇新喝得醉醺醺的开车回家。周季尧说要找人送他回去,他执意不肯。一路上,他开着车窗,任由风灌进来,刮着他的脸。
已是一月份了,晚上的清河城格外的冷。那风跟刀子似的,凌厉的打在身上。
他想着喝酒那会周季尧说得话,很多过去,都涌上来。
他一遍一遍问着自己,值得吗,后悔吗?
他想起地下室里,何可人瘦得跟竹竿似的,缩在墙角,整个人都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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