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会。说是不上综艺节目。”迟安然说起工作的事情来,语气倒是积极多了。
一旁,迟宇荣听着这话,脸色也一分一分难看了下来。他紧紧抿着唇,没再说话。
迟安然有些好奇,望着他,“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没事。想到一些公司上的事。”迟宇荣摇了摇头,微笑。
想要使你变得幸福。即使怀揣着这种想法,但,也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在感情之中挣扎,没有出路,没有幸福可言。你固执地要等着那个人,固执地只肯为他展露欢颜,到如今,为什么依旧一无所有呢?
何可人开着车一路驶到临滨大学。她停了车,从车上下来,顾锦言也下了车。她按了锁车按钮,看着车子闪了闪,鸣了一声,才往前面走去。顾锦言与她肩并着肩。
这天气格外的凉爽,阳光很好,从头顶照下来。何可人看着地面上两个人的影子,相互重叠在一起。
这是临滨大学的老校区。校区内都是浓密的树木,以香樟树和法国梧桐为主。这会梧桐的叶子多半都已经枯黄了,一阵风起,那些黄叶便落下来在风中缱绻着,飞舞着,然后缓缓落下来。
两个人走在校园里。何可人忽然停下来,抬起手臂,指着前方的建筑物,“我以前住这里。”
那是顾锦言不曾参与的人生。
那是她的大学时代,现在回想起来,每一天,都是灰蒙蒙的。
顾锦言也看过去,是一栋老房子。这会,还有女生进进出出。大门边上,几个后勤人员在聊着天。
何可人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一直往前走,这些路,她走过无数遍。那时候她的身边没有他,也没有迟宇新。每日清晨起床后便去操场跑步,然后大汗淋漓地回来,冲澡,换上衣服,去上课。日复一日,毫无新意可言的每一天。
她就这么走着,一直到操场边上停下来。她在跑道中间的草地上坐下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顾锦言也坐下来。
这是老操场。打球踢球的都去了新建的操场和体育馆。来这里的,多半是附近宿舍的同学,早上晚上过来跑步。这会正是中午,操场上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
“我以前,早晚都会在这边跑步。”也会有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夜里,跑着跑着,就哭了。这操场临着马路,只有外面路灯的些许光照进来。很暗。只要不出声,谁都不会知道,这边有个人跑着跑着就哭了出来。黑暗之中,她的软弱和悲伤都被隐藏了起来。
“我出国后,就鲜少运动了。”顾锦言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便这么接了一句。
“我们高中的时候就说过,以后念大学不要留在清河城,来临滨。我到底,还是来了。只是,没想象中好呢。”何可人的声音低低的,如水一般。
“可可……”这些化,跟针似的,扎在自己心上,顾锦言轻声喊她的名字。只要一想起,她孤独地走在学校里,孤独地一个人跑步,一个人看书写字。就会心疼得无以复加。这是他和她的约定之所,在他离开后,她到底,还是守住了这承诺。
何可人转头,看着他,微笑。
那笑容,静静的,那么好看。那么地……悲伤。
顾锦言抬起手,抚摸她的脸。小巧的鼻子,嫣红的花瓣一般的唇。黑白分明的杏核眼,像是随时会滴出水来。
“顾锦言,我们一起走一遍。上课的地方,吃饭的地方,平时活动的地方。就当是,你陪我度过了这几年的大学生活。就当是,我们之间的记忆。没有什么,放不下的。我也走到了今天,你也要走下去。”她一字一句,凝视着眼前顾锦言那双温柔的悲伤的眼睛。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错得,并不是我,也不是你。
顾锦言点头,“可可,你放心。不会,再有下次。”
你已经开了口。即便前面等着我的,是地狱,我也会走下去。一如你所说,就当是为了你,活下去。
何可人站起身,“走吧。我带你去看看我们上课的地方。”
她说我们,而非我。
顾锦言跟上她,犹豫了一会,伸出手,握住她的手。何可人没有反抗,也没有望向他。她目视着前方,往前边走去。
她的手就在他的掌心里,细细小小的手指。手只有他的半个大。他紧紧握住,像是怕这掌心之中的存在,随时会消失不见似的。
两个人走在教学楼边上,里面传来教室的讲课声,随着风,一同飘了出来。何可人在一间教室前站了片刻,“这是我最喜欢的老师。之前曾教过我们古代文学。被学生评为临滨大学四大才子。”
顾锦言看着教室里正在上课的老师,个子不高,上身穿丝制唐装,倒让人觉得格外儒雅。
何可人往前面走去,“不过,他是个怪人。有时候讲着讲着,就能唱起戏来。他的书画和戏曲也都是极好的。他夫人也是本校老师,不过教西方文学,浪漫天真的一个人。那时候,我们班里同学都格外喜欢这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