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差不多了。在婚礼开始前一周,再跟这边确认一下就可以。到时候教堂的布置,也已经确认好了。”
迟宇新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周遭。植物叶片式的窗户,窗户上是五彩玻璃镶嵌的图案。内部是轻盈裸露的绫线飞肋骨架穹窿,很宽敞,采光很好。
多年前的那一天,何可人脖子上挂着相机,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这里,她站在最前方,面对自己站着,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声音清凌凌地跟流水似的,“我喜欢这里。”
她说一句喜欢,他便一直记着。
可是,若那是她的无心之言呢?又有什么干系。至少,在那一刻,她是喜欢着的,就好。
就当是自欺欺人吧。以为,走过你走过的路,看过你看过的风景,就能够稍微地靠近你一些。
这一天,何可人与顾锦言没回去。两个人在临滨开了房间,两个房间是并排的。何可人洗完澡出来,拿着吹风机,吹着头发。她闲着无聊,打开电视机,里面正放着电视剧。她有一幕没一幕地看着,吹风机呼呼的声音在耳边鼓噪着,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头发吹干后,她身上一点气力都没,整个人缩在了被子里,怔怔看着电视。电视里放着的,是时下大热的电视剧。说起来,不过是老套的灰姑娘的故事。
她拿出手机,手机屏幕显示的是,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她却一点儿睡意也没有。
她侧着头,看着那电视,却不知为什么,总能想起那些过往。很多很多。与顾锦言手牵手一起走过的道路,那时候,什么顾虑都没有,什么担忧也没有,只是单纯地在一起听歌看风景玩闹。清河城的大街小巷里,都曾经留下过两个人手牵手走过的路途。
那么,迟宇新呢?她有些想不了,心跳得很快很快。她伸手按着左边胸口,可是心脏由不得自己,心跳快得,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这一晚,她辗转反侧,到了凌晨两三点钟的时候,才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她梦见迟宇新不在了,她那么着急到处都找遍了,却怎么,都找不到他。不管她怎么喊迟宇新,喊三哥,都不再会有人回应她。她走在人潮人海中,那么多人,她却觉得那么孤独。她急了,一直哭一直哭。即便是梦里,那悲伤的情绪,也还是如此逼真。
她从梦中挣扎着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艳阳高照。她坐起来,低着头,半晌没动。那梦里的悲伤如此真实,真实到,即便是醒来的这一刻,也还是沉浸在那样的情绪里。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是顾锦言。
电话那边的顾锦言那么温柔,“醒了没?”
她揉了揉眼睛,明明没有泪,却下意识地做了这个动作,好像刚才自己是真实地哭了一场似的。“已经起来了。”
“要是困得话,就再睡一会。”
“没事。我没那么困的。”
挂了电话以后,她依然坐了好一会,才勉强起了床。窗外,阳光那么暖,那么好。这些天,天气好得不像话。
可是,为什么,还是觉得这么冷呢?
何可人缩紧了身子,看着窗外。这临滨市,承载了她太多的苦痛。以至于,到最后,这城市,都成了不能踏进的地方。可是,清河城的话,就真的比这里要安全么?其实不过是因为,迟宇新在清河城。因为迟宇新在,所以清河城也没有那么面目可憎了。
何可人洗漱完毕,走出房间的的时候,发现顾锦言已经在走道里等着了。他背靠着墙壁,目光有些放空,正在抽着烟。吞云吐雾之间,他的侧脸看上去格外悲伤。听见声音,顾锦言抬起头望着她,露出微笑来,他将烟掐灭,走到何可人身边,接过她手里的包。“该饿了吧?我们去外边吃吧。”“想吃什么?”“我早上在网上查了查,听说这边有家烤肉不错。”“我想吃火锅。”她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顾锦言的面容也柔和了不少。很久之前,何可人就爱吃这么些个东西,总有些事情,还是没有变的。“那开车过去吧。城西那边的楚兴堂味道不错。去不去?”“好。”她也乖顺。
一路上开车过去。因为是周末的缘故,路上堵得很,车子慢慢地在车流中挪动着。何可人重重地往后靠去。“你呢?在国外的时候,过得怎么样。”顾锦言的目光暗了几分,过得怎么样。事实上,那些年的记忆,都是支离破碎的。混乱不堪的记忆里,辗转反侧却始终无法入睡的每个深夜,充斥着酒精和尼古丁的日子,甚少能够清醒。“都过去了。”他轻声说,不愿详谈。
何可人侧过眼,看着顾锦言的模样,又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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