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的手指想要触摸朱隶,却没敢,手指僵硬地停在空中。
齐昕再次俯身想抱走朱隶,燕飞的手忽然落在朱隶身上,大吼一声:“不”
“国公爷,王爷为了救你,性命垂危,你再不让齐二爷为王爷疗伤,王爷随时都可能”吴翰文劝说道。
“朱隶。”燕飞转身望着朱隶,艰难地呼唤。
“师傅,爷将一身的功力都给了你,爷现在最希望的就是师傅您能静下心来,将爷的功力化为您自己的,师傅,爷冒着生命危险救您,您千万不要辜负了爷的一片苦心。”楚暮一边说着,一边悄悄向吴晨打着手势,吴晨会意,走上前微微一个闪身,挡住了燕飞望着朱隶的视线。
齐昕趁势一把抓住朱隶,一个跃步已经抱着朱隶到了门口,同时一只手带着功力护住了朱隶的心脉,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朱隶的心脏还在轻轻地跳动着。
燕飞见齐昕和吴翰文带走了朱隶,方要起身抢回,吴晨挡住燕飞面前说道:“国公爷您放心,齐二爷一定能治好爷的,爷的一身功力都给了您,您若不静下心来将功力导入自己的经络中,爷的苦心就算白费了,等爷醒了,您怎么跟爷解释。”
燕飞看看门口,又看看吴晨。
“您放心,爷没事的,您坐下,深呼吸,呼气,吸气”吴晨说罢,与楚暮各伸出一只手掌,抵住燕飞的后背大穴,帮助燕飞平静心态,引导内力运转。
朱隶始终觉得有一股暖流在护着自己的周身,朱隶知道那是齐昕在护着他,这几天,朱隶为燕飞输完内力,齐昕都会用自己的内力护着朱隶的经脉。
“二弟,我没事了,你去休息吧。”朱隶闭着眼睛喃喃说完,又沉沉睡去。
就像耗费了朱隶所有的能量似的,朱隶已经睡了两天了,仍然没有醒的意思,而此时守在朱隶床边的,已经换成了完全恢复了记忆的燕飞。
十多年没有见到朱隶了,当燕飞终于清醒过来,来到朱隶房间时,居然在朱隶的房门口,站了很久。
朱隶还是燕飞记忆中的样子,还是那么年轻,那么帅气,只是消瘦多了,燕飞难以想象朱隶这样的一副身体,需要多么大的毅力,才能把所有的功力都给了自己。
“燕大哥。”守在朱隶床边的齐昕转身对燕飞微笑了一下。
“他怎么样?”燕飞轻声问道。
齐昕迟疑了片刻:“还好。”
燕飞走过去,握着朱隶的脉关,空荡荡的经络让燕飞的心很狠狠地一疼,内力输进去,是一种让人心慌的空,就像原本热闹的集市上,突然空无一人。
忽然,燕飞惊慌的目光询问地落在了齐昕的身上。
齐昕了解的点点头:“四哥心脏偷停比较严重,这恐怕是他经常晕倒的原因之一。”
“他”
“他撑不了几个月了。”
燕飞虽然刚刚清醒,齐昕也不想瞒他,齐昕希望燕飞珍惜同朱隶在一起的最后的时光,不留遗憾。
“燕大哥,你陪着四哥呆一会吧。”齐昕理解燕飞此时的心情,起身走了出去。
“朱隶。”燕飞轻轻拉起朱隶的手,在朱隶的手腕上,仍然可以看出一道淤紫的痕迹,燕飞轻轻摩挲着,知道那一定是自己干的。
“朱隶,对不起,对不起。”燕飞习惯地与朱隶手掌相对,缓缓地为朱隶输入真气,对于输入的真气,朱隶已然没有能力用自己的真气引导,燕飞闭上眼睛,平心静气地感受朱隶身体内的经络,自己引导真气在朱隶的体内运行。
朱隶觉得自己似乎是饿醒的。
正准备同苏合等三人吃烤全羊,忽然就醒了,烤全羊没吃到,朱隶吸吸鼻子,倒是闻到了药膳粥的味道。
“朱隶。”
朱隶感到沈洁柔软微凉的手拂上了额头:“你还没有睡够吗?”
沈洁的玉手划过朱隶的面庞,到朱隶嘴角的时候,朱隶忽然毫无预警地亲了沈洁一下。
沈洁吓得忙缩回了手。
朱隶却咧开嘴,望着沈洁恶作剧般得笑了。
沈洁一怔后绽开了一张笑脸,玉手重新拂上了朱隶的面庞,轻轻地摩挲着:“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饿了,我能吃掉一只羊。”朱隶坐起身,却蹙了一下眉头。
“怎么了?”沈洁心头一紧,忙问道。
“没事,好像有些重心不稳。”朱隶说着话下床,却在迈步时一个踉跄。
“朱隶”沈洁一把扶住,声音都有些不对了。
“没事没事,别紧张,我恐怕要适应一会,我现在走路,就像在月球?总之感到重心不稳,恐怕小孩子学走路就是这样,你扶着我走两步就好了。”朱隶安慰着沈洁,试着重新迈步,有了沈洁的搀扶,这次走得好多了。
“燕飞怎么样?”朱隶坐在桌前,看似随意地问。
虽然昏迷前听到了燕飞的那声呼唤,但燕飞彻底清醒了还是朱隶非常想知道,却害怕听到他不想要的结果。
沈洁把药粥放在朱隶面前:“不用担心,燕大哥很好,完全恢复了记忆,也完全融合了你的功力,你昏睡了三天,第一天和第二天是齐大哥守着你,最后一天是燕大哥守着你,看你快醒了,燕大哥才避出去。”
“避出去?”朱隶一口药粥咕咚一声咽了进去,看着沈洁吃惊地重复道。
“燕大哥清醒后,知道是你用一身的功力换回他的清醒,非常的自责,守着你床边,情绪很低落,我们怎么解释他也听不进去。”
“燕飞现在在哪里?”
“我过来的时候,看到他在池塘边。”
“我去看看他。”朱隶说着站起身。
“朱隶,你”沈洁担心地拉住朱隶。
朱隶笑着拍拍沈洁的手:“没事,我就是不习惯,走两步就习惯了。”
京王府后花园中的池塘边,燕飞面对着池塘,负手而立。
“燕飞。”朱隶轻声呼唤,这声呼唤,如同中从燕飞的心灵深处发出,回响在燕飞生命中的每一段岁月。
燕飞腾然转过身,看到朱隶乘着晨风而来,一身乳白色的长衫在晨风中微微摆动,消瘦的身材颇有一份道骨仙风。
“朱隶。”燕飞喉咙哽咽着,清醒后,这两字在燕飞的心中翻滚了千万遍,开口,仍然碎心的痛。
快步迎过去,燕飞关切地望着朱隶:“这么大风,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感觉怎么样?”
朱隶嘿嘿笑了:“别用看着将死人的目光看着我,我好得很。”
“朱隶”燕飞的声音明显带着责备。
“又能跟你吵架了,这感觉真好”朱隶开心地拍着燕飞的肩膀“用早餐了没有,我为了找你,饭都没吃好,干嘛避开我?”
“朱隶,对不起。”燕飞握着朱隶的手,目光真挚。
“没事,现在陪我去吃也一样。”朱隶一笑,故意曲解燕飞的意思。
“朱隶,你三番两次用性命救我,我却害得你。”燕飞说着话,突然跪下了。
朱隶吓了一跳:“燕飞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边说着,朱隶边伸手拉燕飞,然而燕飞不起来,朱隶哪里拉得动燕飞。
“燕飞,你是不是不当我是你兄弟?”朱隶火了。
“朱隶,当年如果不是我伤的你,你根本不会得这该死的头风。”燕飞痛苦地垂下头。
朱隶缓缓地蹲下,将手搭在燕飞的肩膀上,神态认真地望着燕飞:“我想给你讲个故事,你愿意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