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谨点了点头,走进寝殿,道:“春弦,为本王更衣。另外,派人通知顾凌,本王要去一趟济先府中。”
左右无人,冬石只能认命地亲自出门,命人去镇国公府向四小姐传达北辰谨的好意。
澜歌在盎季小筑中用蔬菜和各类米做了几碟小点心,护明将火给灭了,在澜歌将点心收拾到托盘里面去的时候,还格外乖巧地帮忙情节灶台。
通过处理膳食发泄了一些心中憋闷着的负面情绪,澜歌笑眯眯地和护明一起,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但两人才刚刚走进前庭,忽然就听见盎季小筑之前传来一声尖锐的女声:“狗奴才!谁允许你挡着本郡主的!”
澜歌嘴角抽搐了一下,能在月王府中扣成“本郡主”的,很明显,只有一位——因为父忘而被王太后恩赐暂住在月王府中的、北辰谨的表妹,清河郡主燕肖霖。
春弦冬石在司云殿,秋羽出府办事去了,而夏虹,从澜歌入月王府一个月有余了,连一次都没有见过她,自然不能在这个时候指望人家如天外飞仙一般跳出来。
算来算去,整个盎季小筑中,能算得上是“主子”的,只有她澜歌一人了。
盎季小筑前门的嘈杂声越来越大,澜歌也不能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就将托盘交给了护明,嘱咐他先回屋内呆着,自己整了整衣服,朝前门走去。
走到前门,澜歌先笑着安抚着已经被激起了抵抗情绪的婢女,刚要上前劝说燕肖霖,忽然眼前一花,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她的脸侧就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澜歌瞪大了眼睛,感觉着自己口腔中散开的一点点血腥味,不可置信地碰了碰自己的侧脸——她这是,还没说什么呢,就被招呼了一巴掌?
燕肖霖用力打了澜歌一巴掌,自己的手掌也被震得发疼,甩甩手又退回到婢女的簇拥中,轻哼一声,道:“真是乡野来的丫头,皮糙肉厚,打得本郡主手疼!露儿,替本郡主掌嘴!”
跟在燕肖霖身后一个圆脸的丫鬟应了一声,立即挽着袖子走上来,那神情,是毫不掩饰的跃跃欲试。
澜歌狠狠闭眼,忍了忍,终究还是没有忍住,没等那婢女挥起手来,率先上前一步,一拳,狠狠揍在了那婢女的颧骨上,直把人打得一个踉跄,惨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没能起来。
燕肖霖完全没有想到澜歌竟然敢还手,而且下手这么重,愣了半晌才尖叫一声,涂着大红丹蔻的手指颤抖地指着澜歌:“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袭击本郡主!”
月王府中本来就有侍卫按时巡逻,听见燕肖霖的尖叫声,还是从四大侍女所主的盎季小筑传来的,侍卫们根本不敢耽误,一路跑着就过来了。
只是一行白衣软甲的侍卫到了盎季小筑的门口,见一个婢女模样的女子坐在地上,颧骨乌青了一大块,府中正受荣宠的澜歌脸颊上也带着一个明显的巴掌印,而清河郡主一身盛装,靠在婢女身上,捂着胸口呻吟,好似受了非常重的伤一样,一时间也傻眼了。
正好这时沐流从长廊经过,隐约听见盎季小筑的方向似乎特别热闹,为了排解心中的郁闷之气,也为了亲自考察澜歌其人,他脚步一转,朝着盎季小筑而来。
沐流到的时候,只比侍卫队晚了一些。
侍卫们正头疼要怎么处理这明显理不清的女子之间的斗殴的时候,突然见到了白衣白靴、眉目悠然的沐流,一个个眼睛都亮了。
侍卫队长赶紧小跑着将沐流迎到了众人面前,清了清嗓子,道:“清河郡主请先安静,其他人都闭嘴!现在,都听沐流大管家的。”
沐流嘴角抽了抽,看着那侍卫队长,半晌无语。
不过这么一看,沐流倒察觉出这人有点眼生,估摸着是最近提拔上来的,心中就盘算着是不是要去找易子明和冬石商量一下,以后提拔侍卫队长起码不能找个这么二愣子型的,边将现场的情况分析了一下。
燕肖霖见到沐流也有些心里发憷,但还是让婢女扶着她走到沐流面前,娇弱不胜风似的开口道:“沐流大管家,你可要为本郡主做主啊!”
沐流挂起温柔的笑:“正好我得了空,不如大家坐下来把事情说说清楚。”
燕肖霖有些着急,声音也跟着尖利了起来,训斥道:“情况还不明显吗?本郡主好心好意带着人来探病,谁知道却被这刁奴给打了!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这个刁奴给绑了!”
沐流眉头微皱,嘴角的弧度微微收敛了一些,一向温和沉稳的面容上竟也带出了可以成为凌厉的感觉:“郡主稍安勿躁。”
燕肖霖被他那清冷的目光看得有些胆怯,但不愿放弃争取,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身后的一个婢女拉了拉衣袖,只能暂时偃旗息鼓,闭嘴不说了。
沐流也没兴趣和燕肖霖大眼瞪小眼,而是走到澜歌边上,仔细打量着她,道:“澜歌姑娘可有话说?”
澜歌刚才那一拳的爆发消耗了她大量的体力,她的心率到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这会儿正调整呼吸呢,闻言,直接指了指边上那一圈属于盎季小筑的侍女,道:“问她们。”
“哦?”沐流被澜歌这般无所谓的态度引起了兴趣,轻笑着问,“难道澜歌姑娘不担心她们没有说清楚你的感受吗?”
澜歌莫名其妙地扭头看他:“讲述事实而已,为什么还要说感受?你既然想要公正地评判一件事,根据的也是事实,而不是当事人的感受吧。”
沐流虽然不是很明白什么叫做“当事人”,但也从澜歌眼中看出来些许不耐来,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还真的就转向了边上的侍女。
其中一个侍女在众人的推举之下,上前走了两步,对着沐流盈盈一拜,才开口道:“盎季小筑一向是未经通报不得进入的,而清河郡主明知规矩,却还是要闯入,奴婢只好尽力拦着。澜歌姑娘听见了声响,出来看看情况,但还未说话,就被清河郡主扇了耳光。清河郡主斥骂澜歌姑娘,还命这个婢女——”
那侍女的目光落在狼狈躲进一群清河郡主的婢女之中的露儿,面上没什么表情,但目光却冰冷了起来:“这个婢女来打澜歌姑娘,澜歌姑娘就反击,清河郡主估摸着是觉得受到了惊吓,用尖叫声引来了侍卫。就是这样。”
燕肖霖听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那侍女这么说不是明摆着在说她无理取闹又自取其辱吗!区区一个侍女,竟敢这么说,简直翻了天了!
沐流听见身后粗重急促的呼吸声,微微挑眉,心中有些快意,但面上却不能表现出丝毫。
这个清河郡主没什么脑子,但胜在清河郡王留下了一群能征善战的将士,又忠心耿耿,是各家势力都要拉拢的对象。
有此凭依,清河郡主燕肖霖行事越发嚣张无脑。
心中斟酌一下,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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