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钟的时间,屈非便回了管家澜歌的话,并且考虑到澜歌并不想伤害画云的心情,特意嘱咐将画云安排到一个闲职上,等年后再找个好人家的小子配了。
只可惜画云不领情,全程哭哭啼啼,就像是澜歌和屈非做了天大的对不起她的事情一般。
屈非又不好动手教训哭成这样的女子,押着画云在管家那处完成了交接手续,就铁青着一张脸回了琉璃院。
在屈非走后,澜歌让引月坐在自己身边,认真道:“你觉得我把画云赶走,是好还是坏?”
引月一惊,半晌,才低声道:“奴婢认为是好的。”
澜歌的笑容明显了一些:“为什么?”
引月显然没有想到澜歌是真想从她口中得到答案,抿了抿嘴,缓缓道:“奴婢没有念过什么书,但是大体的道理还是懂的。画云……画云那般行事,已经不适合待在小姐身边了。”
画云的行事越来越左犟,就算澜歌有能力护着她,怕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对她越来越不不耐烦。
与其等事到临头让画云恨澜歌,倒不如在事情还没有变得更坏的时候,留个念想给画云,让她自谋生路。
澜歌轻叹一声:“我希望你和画云不一样。”
引月微愕,抬眼看着澜歌,有些意外:“小姐……”
小姐这话,是说她希望自己能够长久地跟在她身边的意思吗?小姐这是……认同自己了?
引月正要说什么,就听见有人敲了敲门,屈非的声音紧随其后响起:“澜歌,方便我进来吗?”
澜歌应了一声,转向引月,道:“这里不需要你服侍了,你自去休息吧。”
引月看了看屈非,又看了看澜歌,第一次有了自己的主子并非寻常人的感觉,朝着澜歌福了福身,依言退下。
屈非扫了一眼被引月关上的房门,点了点头,难得有些满意:“这算是你第一次成功调教出自己得用的人。”
澜歌有些惊讶:“就那样,我就调教了引月?”
屈非面上的神情微妙地僵硬了一下:“你完全是无意识地在做?”
澜歌有些激动:“嗯。我这算是无师自通么?”早知道在原本的世界她就去考心理咨询师了,说不定她还有这方面的天赋呢。
屈非很是习惯地泼冷水:“这一次完全是你运气好而已。”
澜歌也不生气,耸了耸肩,殷勤引着屈非坐下,又给他倒了杯茶,才笑着问道:“你之前说要去调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屈非这一去三天的,澜歌虽说勉力将全副心神都放在学习古代密码系统上面,却还是忍不住,会去担心。
若是屈非没有回来,澜歌还能借着学习或者应付定王妃来分散精力,但是现在屈非回来了,澜歌忽然觉得,自己是一刻也忍不了了。
和澜歌相比,屈非显然游刃有余得多。
屈非先是上下打量了澜歌片刻,一向没什么表情的面上忽然带上很是纯良的笑容:“在下是真没想到,澜歌姑娘还是个倾国倾城的主呢。”
澜歌嘴角抽搐:“你究竟探听到了什么?”
屈非轻哼一声,甩手道:“不让你成亲最开始便不是北辰谨的意思,而是北辰诺向北辰王提出的提议。”
这句话信息量略大啊……澜歌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我……在离开之前,就已经和北辰诺撇清关系了。”
屈非显然也知道那月夜共话的一出,但并未就此评论什么,只是道:“你只当你此番前来原国,是北辰谨一人能够决定的?”
澜歌忽然间宁愿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就说北辰谨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只是身为亲王就敢插手家国天下事,原来整件事都是出自北辰王的授意么?
那她先前还眼巴巴地担心北辰谨会不会因为僭越而被北辰王厌弃,甚至还在离开双离之前天不亮就起床给北辰谨写了密信……现在想来,那些行为真是蠢透了啊!
自从屈非到了澜歌身边,澜歌的一举一动就没有逃过他的眼睛的,这会儿屈非见澜歌神情有异,只略一思索,就明白她在纠结什么,但并未劝解。
屈非将茶一口喝尽,抬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同时道:“北辰谨对你并非无意。”
澜歌眨眨眼,干巴巴地笑道:“啊?你在说什么?”
屈非轻哼一声,淡淡道:“你不是觉得自己在自作多情,所以才如此心神不宁的吗?”
澜歌很是尴尬。
屈非因为自身出众的本事和在鸣霄阁中的地位,可以说是看尽众生百态,在还未明白人情世故的时候,就已经厌弃了人情世故,情商简直低得令人发指。
见澜歌的面色没有丝毫好转,屈非还有些好奇:“按理说,你听见我这么说应该欣喜若狂才是,为何却摆出这样的神情来?”
澜歌无奈,长叹一声,道:“你不应该如此直白地点出女子的心思。”
先不说她对于北辰谨并无那种感情,就算有,屈非这么直白地点破,除了让女子下不来台以外,根本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不过屈非对于这些向来是不在意的,听过就忘了,转而道:“这次递送密信来,推波助澜的是北辰谨,像北辰王陈述利害关系的是北辰诺,真正下命令的,是北辰王。”
澜歌一头雾水,呐呐道:“那……我是应该遵守这个命令吗?”
屈非却没了三天前刚得到迷信的头疼,浅笑着摇了摇头:“北辰诺所说的利害关系听着有理有据,实际上根本经不起推敲。只是在我没有弄清楚辛睿翼两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之前,你先晾着定王妃,切不可在人前和她表现得太过亲密了。”
澜歌回想起定王妃那一副恨不得明天就把她绑回定王府、强压着她和辛睿翼拜堂成亲的架势,也有些心有余悸,赶紧点头,示意自己绝不会阳奉阴违的。
屈非对于澜歌的顺从很是满意,顿了顿,决定给她一点甜头:“这三日我倒是得到一些有意思的消息,和北辰国有关,你想不想听?”
澜歌立即凑到屈非面前,满眼的期盼。
屈非道:“两天前,北辰谨和冰若痕的定亲礼才刚开始,命帖就被人给烧了。北辰王命两人全权调查这件事,昨日已然抓了两个罪魁祸首出来了。”
听到这里,澜歌脑海中直觉闪过燕肖霖的身影,忍不住问道:“都是谁?”
屈非轻叹一声,看着澜歌的眼神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这种时候,你应该问,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谁?”
澜歌略一思索,就明白了——祠堂被烧这种事情,简直就像是被人一巴掌扇在了自家祖宗头上,为人子女,换做谁都该气火攻心。
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做到这一点的,必须要有绝对的权势、以及缜密的心思。拥有这些特质的人,怎么可能在一天之内就让人轻而易举地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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