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也沉默了下来,这种事情许攸就算是想要安慰,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下一次,开玩笑,这种事情一次就让人心惊胆战了,在来一次先不说能不能成功,就算是他们自己也没有信心在做一次。
“本初,事已至此,还是快点斩断一切的好。”许攸斟酌着说道。
袁绍在这一段时间内,似乎也调整好了心情,脸上平静无比,看不出任何异常的表情。“这个不用担心,两者有联系的人,昨天晚上就已经清理了,查不到我们,现在官衙也未必有心情来查我们。”
清理自然就意味着死亡,或许有些残忍,却不得不说是最妥善、安全的做法。“陛下身中奇毒,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差不多已经流传开来。正因为如此官衙说不定会更加卖力的清查,这种事情可是拖不下去的,现在拖住,新皇登基之后也是要彻底清查的。现在查处怎么样都是大功一件,而且会取得新皇和朝堂诸公的称赞。等到新皇继位,不论是何缘故,一个无能的评语也早就落在头上了,在查不清楚,用不到皇上动手,朝堂诸公都要动手。因此他们肯定是要彻底清查的,能够查处最好,查不出,也会就此引咎辞官,免得新朝之事碾压而来。”
“本初,这件事当时我们是有些冲动了,无论我们是何种想法,我们做的事情都是大逆不道,现在我还有些庆幸事情没有成功,若是成功了这些参与之人就不好处理了,到时消息泄露出去,就算我们的家族也顶受不住天下的怒火。”
士人未必对皇帝有多忠心,但大势所趋他们每个人都不能不声讨弑君之人。皇帝是天下人的皇帝,是士人的君王,董仲舒之后天下独尊儒术,儒道之君君臣臣就开始成形,世家发展起来之后,为了治理好世家,整个世家都要遵守家法,在一个个家中划分出无数的等级,甚至连吃饭穿衣都要详细规定,形成礼法,甚至不同于国法。家有家规,国有国法,便是如此。
整个礼法都有着一种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思想,甚至可以说是整个礼法的核心,也是各个世家能够稳定存在的根本。一旦有子杀父,仆杀主的事情发生,就会对整个礼法产生影响,这还只是小事而已,终究不过是一部分,在大势之中并不会产生多大的浪花。但若是弑君就大不相同,君王在整个礼法形成的金字塔处于最顶端的位置。一旦弑君的事情发生,而凶手还逍遥法外,甚至会动摇整个社会的根基。
最重要的是影响,臣子弑君,那对于那些仆人还有佃户来说,是什么意思,连皇帝都敢杀,那他们呢?黄巾之乱本就没有过去多久,黄巾道对各地的百姓本就有着影响,如果在有着弑君事件的发生,整个天下的秩序说不定就会因此而崩溃,这是整个士族都不能允许的,因此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抹除一切痕迹。
“现在反倒应该庆幸?”袁绍冷笑道。
许攸微微一滞,许攸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就解决,袁绍自尊心之强,是不能以常理度之。而且这种失败,也是袁绍一生之中没有过的,以前虽然也有历练,但有着袁家的名号,和家中的底蕴,所到之处自然是无往不利。甚至黄巾之乱对袁绍来说也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有着袁氏的精兵强将,战场也不过是袁绍增加资历的地方。
袁绍也确实经历过一些磨练,很快就放平了心态“子远,抱歉,我有些失态了。”
“没关系,既然首尾已经处理好了,我也就没什么担心的了。本初,我看我们暂时还是不要在参合这些事情,就看着何进和张让他们如何斗法,无论如何,最后都不会少的了我们。现在还是先静观其变的好。”许攸斟酌着说道。
“恩。”袁绍发怒归发怒,但对以后的事情还是思索过的,不会因此就耽误了正事。之后的事态他也思考过,别的想说,就算是何进那里为了避免事态的发展波及到他的身上,也肯定会让袁绍回家避避风头,而且这也是最适合袁绍他们的。
车骑将军府中,成公英看着一副沉静摸样的何苗,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将军,可以开始了。”
何苗脸上闪过一丝喜色,然后对着成公英深深一鞠躬,道:“日后大事若成,必不负先生。”然后大步走出府衙。
当雒阳城内已经打生打死的时候,朝歌城外汉军和黑山军的对峙才刚刚拉开序幕。
第一天黑山军都聚集在西门之处,第二天开始黑山军开始在朝歌各个城门处修建营寨,他们是要把整个朝歌城给圈起来,让汉军没有逃离的时间。
汉军也似乎完全吓到了一般,看着黑山军在朝歌城外完成他们的布局,而一动不动,似乎就这样把朝歌外围给放弃了。
黑山军很快就在朝歌城的四周修建起了一座座简陋的营寨,虽然简陋,但黑山军能够在物资匮乏的情况下,如此快速的建立起来,杨奇也是很佩服的。
“轰隆”巨大的闪电在乌黑的云层之中蔓延,游荡,一道道闪电犹如游蛇一般在云层之中游荡。
阴沉了数天的天空,阴雨绵绵数天之后,终于在黑山军的营寨修建完毕之后,打破了那个死气沉沉的天气,撕裂了那黑暗的天空。
豆大的雨点不停的落下,一时间整个天地都充塞着这些快速掉路的雨点。似乎天空被人打破了一般,狂暴的大雨成片成片的从天上泼下,雷助雨势,这天似乎在这一瞬间崩溃了一半,天上满布的闪电似乎是从天空之中的裂缝之中涌出的一般,誓要把这天搅得粉碎。
狂暴的大雨不停的泼下,暴雨的冲刷之下,汉军兴建的城墙上表面的泥土被一点点的剥离,混合着雨水流入地面之上,大雨持续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整座城墙都会在暴雨之中变软,变酥,然后一推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