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瞥见了纱窗下陶瓷瓶里的菖兰,花开的殷虹,不似在泥里那般鲜红的模样,触目一惊。
我心里有说不出去的厌怒,冷哼一声道:“内务府真是越来越有出息,竟也做上这等勾当了,胆子都是谁给的?”
闻到脚步声,我声音有些怒的问道:“舒儿,这花是经谁的手送来的?”
“花?小主,内务府啊!”舒儿答的自然,却蓦地一惊道:“小主,莫非这花有问题?”
“你过来。”
舒儿闻声走来,定神瞧着菖兰,触手摸摸,附身嗅了嗅,半晌后才道:“小主,这花的颜色不对,红菖兰该是鲜红色,这花是殷虹,红的吓人,香气也略微不对,稍稍浓了些,却不易发觉。”
舒儿径自分析着,我微微点点头道:“正是如此,这花中大抵就是惨杂了毒物,却不是最毒,但效果,又是什么?”
我说着也思索不定,舒儿道:“小主近来可有不适之处?”
不适之处?我思索着,倒像是真没有,不过就是贪睡了些罢了。正要说,‘贪睡’二字便蓦地在脑中震了一下,我心中也恍然一震,脱口而出:“贪睡!”
“小主贪睡了!”
果然是这个问题,舒儿几乎是与我同声而出,有人欲要加害我,却只是让我贪睡,未免太不正常了,可是这睡中有何名堂?看来还是要请辅臣来做研究的。
“天色还早些,皇上不会那么快来,奴婢这就去请沈太医。”
舒儿说着,我忙叮嘱道:“千万别惊动任何人,只说我胃有不适便可。”
辅臣终于到了承乾宫,他神色镇定不燥,抬手搭在我手腕上的脉搏,细觉了半晌,最后收了手,却拿出一根银针来,只道:“小主,微臣把脉并为看出异样,与往常相同,所以只能用着银针来试,还请小主忍着点。”
辅臣说罢,银针便跟着在我手上一个穴位间刺了下去。他下手极轻,只觉有些略微的酸麻,不很疼痛。辅臣一面轻轻转动银针,一面道:“此穴可查出全身异样,若小主只是正常贪睡便会无事,倘若是药物所致银针即会渐渐变色。”
不过半刻,辅臣抬手拔出银针,举起借着日阳聚神看了看道:“麻烦舒儿姑娘取一枝菖兰来。”
舒儿照做取来,辅臣先是看了看,再如舒儿般放在鼻尖嗅了半晌,最后说道:“果然下了药,此花已被药物浸泡过。”这点我也想到了,却不知其中学问,眼睛直直的盯着辅臣,等着他的答案,辅臣复道:“小主夜间可是偏爱燃茉莉香?”
我点头,仍是紧紧的看着他,他道:“那便全对了,此花中药物与茉莉香成相克之状,也因此别人无碍,只有小主一人中毒,更不易被察觉,神不知鬼不觉的害人与无形中。也是因此微臣才数次为小主把脉也未察觉。只是若发现不及,最多三月便神志失常。而微臣若未猜错,再过半月便会换上另一种药,效果则是,由乏累贪睡,变为脑械,话出口不觉,吃不知饥饱,渐渐还会有疯傻之状,最终……变的痴傻又疯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