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美芯,你现在来做什么?你还嫌我家不够乱吗?”
“张姨,瞧您说得,刚才你家雪晓琦那阵式才叫孙猴子大闹天宫,一个乱字呢?”李美芯故弄玄虚地说。
“雪晓琦?雪晓琦她不走了吗?你在哪里碰见她了?”张母好奇地问。
“唉呀,看来你们真不知道呀。别看雪晓琦表面上一副天真无辜的受伤样,心眼恶毒着呢。这往后你们可怎么在邻居面前抬头做人呀。”李美芯话里有话地说。
“怎么回事?你快说,你快说。”张晓伟和母亲不约而同地追问。
“雪晓琦出了你家门,并没有远走,就在你家小区院子里一把扯乱头发,一副披头散发的受伤样大喊大叫起来:‘我把奸夫****捉住了!我把奸夫****捉住了!’”
“那会儿正值下班时分,你想想小区院子里人来人往,看见雪晓琦歇斯底里地哭叫,以为那里来的戏班在唱戏呢,都围拢过来看热闹。”
“雪晓琦扯着嗓子哭喊着说你们张家没一个好东西,全家人都对不起她,合起伙来欺负她一个人。”
“你们不知道,当时那情景比过年敲锣打鼓唱大戏还热闹呢。啧啧!”
张晓伟母子惊愕地瞪大了双眼,李美芯摇着头无不遗憾地叹息着说:“雪晓琦还声泪俱下地说‘张晓伟的情妇和张晓伟的母亲是好朋友,这一家子人做事猪狗不如,天理难容,总有一天会遭天打雷劈的’。”
张母听到这里脸色大变,恼羞成怒:“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个雪晓琦也太过分了。又不是杀人放火天理不容的事,至于这样大喊大叫让全世界都知道吗?谁年轻时不犯点错误?那伟人、名人还犯过感情上的错误呢?”
“年轻人嘛,风流一点,潇洒一点,也不算罪大恶极吧?雪晓琦就这样地跳闹起来,真正是不象话。真不知她父母怎么教育她的,还说什么她知书达理、温柔贤惠,我算是看透她了。”
“今天的事不过是自己的家的一点私事,就闹得鸡飞狗跳,路人皆知,无非是想丢我张家的脸、坏我张家的名声,让别人看笑话罢了。”
“雪晓琦早就搞坏了你张晓伟的名声,邻居也在等待看你张家的笑话。张晓伟,你真傻到家了,你还念着雪晓琦的好。看看人家是怎么整你的。”李美芯一副好心肠的模样提醒张晓伟。
“雪晓琦啊雪晓琦,我张晓伟是对不起你,可你也不能把我往死里整啊。你分明是不给我留后路,不叫我活了啊。”张晓伟在心底恨恨地说,刚刚生出的一点悔意,就在母亲和李美芯的一番教唆中即刻化为乌有了。
雪晓琦出了门,却没有赶上阳关至漠北的最后一班班车。她象大病初愈的病人神情恍惚地走在街上,每走一步都是那么艰难,浑身疲乏无力,好像快要昏厥一般。
她在街上漫无目标地游荡着。
刚刚还晴空万里,阳光明媚的天气,才过了晌午,就开始黄沙漫天,尘土飞扬,雾蒙蒙一片,看不清远处。
风沙裹着雪晓琦机械地向前走去。她觉得自己的心情就和此时的天气一样,一团迷雾,昏黄无光。难道老天也看不惯人间的丑陋,用这样的方式同情着她的遭遇吗?
雪晓琦哭泣着向黄沙中飞奔而去,她疯也似的狂奔着,狂奔着……想把刚刚经历的一切都抛在身后,再也不要想起,再也不要看见。
终于她跑累了,一头跌倒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她看着身边匆匆而过的行人,无限悲凉涌上心头:红尘是拥挤的,红尘又是寂寞的,目光从千万人的头上掠过,却没有一个枝头可以栖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