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语气,眼神中带着几分决绝,一字一句,浑身轻颤,本就惨白无血色的脸更发了青,呆了好一会,才用艰涩得不似自己发出的声音对白俅缓缓道:“仙儿自会有法子彻底忘记你。”
最后一句,从她嘴里慢慢地吐出,仿佛已花了他无数力气。说完,宝玉再无言语。两滴水珠掉在白俅衣袖上,晕开淡淡水迹。
还好是捂着他的眼,还好他看不清自己的表情,宝玉心安这么想着。可是白俅看到了透过指缝,他看到了她那张泫然yu泣又绝望的脸,浑身一震,最后心间有股nuan流流过
白俅木然听著宝玉一口气不停地自言自语,悲不可抑,想劝慰却根本不知从何说起,于是伸出清瘦xiu长的左手摸上了她的脸。
宝玉一怔,又是本能的避过了他摸自己的手,现在她开始怨自己要戴什么狗屁人皮面具了。她怕被揭穿。可是
没一会,就分开了。这次白俅没有拒绝,快慰地垂下手,凝视著宝玉手上的动作,出了神。
宝玉扫视一眼床帐,扯下白俅的衣袍,还好在里面的是纱布,双手一拉,一条长布半透明长布就到了手中。
直到眼睛被纱布蒙上,白俅这才愕然
“这是”
“别说话,白公子该不会不知道这种事通常都是在晚上进行的吧所以,我们都蒙上眼。就当时是晚上了。”说完之后,白俅还真像模像样的听到一些一样的动作声。
一张清秀温婉的容颜正狡黠的看着他,那双琥珀色的双眸也便成黑玉似的墨瞳。正是贾宝玉的真容
此情此景,白俅心头蛰伏的某种强烈情绪,逐渐清晰、膨胀有什么东西,仿佛再也不受他的控制,想要冲破束缚,从他体内逃出。
当渴望tuo离了驾驭,他选择放纵。
他从来,都不会委屈自己。
“真是麻烦”
宝玉愣了一下。白俅不打算给她犹豫的机会,拽过她,在她来得及发出质疑前,攫住她的唇。
“啊”宝玉一挣扎,手就抓到了白俅的伤口。这才想起是为了给他包扎伤口才进这里的。居然演变成这样
像是突然惊醒一般,起身,离开
找了间最近的客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等宝玉离开客舍时,天空青蒙蒙的,已微露曙色。
漫江城烟柳巷,闹腾了通宵的夜市终于散尽,青石长街上行人绝迹。
冬日寒风飞旋,飘摇似寂摸红雪,诉说著繁华落尽后的苍凉。
宝玉放步奔行,途经青瓦粉墙的怡红楼时,足下一滞。
突然想到,她与贾正宁初遇,正是在两年前的冬季。
两年的光阴,短暂如一瞬,却已像砂石,磨平了她最初满腔怨愤
阳光冲破云层,抚上长街楼宇。
一脚跨进怡红楼大门,就明显发现气氛不对。
纳兰湖这么早就来了?一队队侍卫比平日多了好几倍,人人握紧刀柄,如临大敌。
怡红楼大堂前的地面湿漉漉地,被水冲洗过,依然可见砖缝里残留血迹。甚至门窗上,也溅著血。
宝玉一颗心猛地吊到嗓子眼,拨开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