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岑珠从床上下来,光着脚,只着一身中衣,握着巫盈的肩膀道:“你要是因此被云嫔娘娘盯上,死了,那个疯子不会感激你,那个吃奶的小公主也不会记得你。除了主子,只有我会记得你,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做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呢?”
冰凉的月光透进来,岑珠眼里似有泪水。
“好好好,我不去了。”
巫盈连忙抱住她,除了对那小公主有愧疚外,心里也升出一种无力感,身为古人没有人权的无奈,身为宫女地位卑贱的无奈。
两人相对而眠。
她看着假寐的岑珠,犹犹豫豫问道:“珠珠,你是不是有心事瞒着我?”
“没有。”
岑珠立刻否认,眼睛也不睁的摸了摸巫盈的头,说道:“睡吧。”
哭声直到后半夜才停。
巫盈甚至不敢细想,那个小公主到底是被人哄好了,还是哭累了,甚至是有可能死了,她在夜色浓重时,终是抵不住困意睡去。
第二天。
李玉去了上斋后。
她们东殿专门腾出一间屋子,用来放些杂物、吃食什么的,最珍贵的东西除了主子要用的笔墨纸砚外,就数巫盈攒的鸡蛋、盐、糖、奶糕最珍贵。
今天过去看时,奶糕少了一半。
“肯定是南殿那个周贵人偷的。”岑珠说着,从杂物堆里翻出一把锁,一边找着钥匙,一边说道:“咱俩昨天就该把这屋子锁上,以后这宫里有了外人,处处都要锁。”
“珠珠。”
巫盈拦住她,求情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几块奶糕而已,没必要把事情做绝。”
“什么叫几块奶糕而已,当初为了这几块奶糕,你可是拉着我去御膳房求人的。”岑珠猛的扭头,有些暴躁的大声说道。
桂池宫虽穷,处处都要供着李玉读书先用。
但巫盈还是想让三人吃的好些,毕竟无论哪个,都是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肉蛋奶必须要供应上。
肉、蛋倒还好说。
奶实在是桂池宫还不配有的,毕竟古代没有冰箱,赶上热的时候隔夜就坏,也实在不好保存,只能用奶糕代替。
“我再跟御膳房要几块就是,况且可能是那位公主得吃。”
巫盈也知道他们三人也过得寒酸,即便这两日手上宽敞了些,但还没到可以发善心,顾及别人的地步。
闻言。
岑珠声音更大,且边往外走,边冷笑道:“怎么,咱们南殿就该别人的吗?你这边要,那边拿,好呀,真好,活该咱下贱就得出银子当冤大头,什么公主,咱这住的还是皇子呢,也没见月钱多发个一两半两的呀?”
她如泼妇般,掐着腰站在院子里骂。
巫盈一开始害怕南殿的周贵人出来发疯,万一打伤了岑珠真不知道怎么处理,但见岑珠骂了半天,南殿也悄无声息的,便也默默松了口气。
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坐在阶梯上,望着岑珠气势汹汹的背影,总觉得她心里压着事。
“这位姐姐。”
昨天那个瘦骨伶仃的小宫女出来,怯怯的叫了一声,解释道:“我们主子奶水不够,公主昨晚饿得直哭,我实在没办法,就去拿了你们两块奶糕,真是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