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这次要账,你可以不用参与,在一边看着就行,可你要是现在就往回走。”吴壶顿了顿,身子俯下,靠近她耳边轻声说道:“死在我手上的徒弟,你也不是第一个。”
“师傅,我没有天赋啊!”
巫盈撒泼打滚都不想去要债了,诚恳的说道:“我觉得我有愧您的栽培,不配当您的徒弟,所以,所以……”
“我的话不会再说第三遍,上来。”
吴壶并没有发火,整个人仍是冷冷静静的样子,可越是这样,压迫感反而越强。
巫盈的肋骨又隐隐作痛起来。
她想起李耀踹自己的那一脚,又想到吴壶表面看着再正常温和,可他是李耀的脑残粉大队长啊。
粉随正主!
自己之前居然忘了这四字真理。
巫盈重新上了马,一言不发的低着头跟在吴壶后面,高头大马之上,她坐着却有一种游街示众的耻辱与愧疚感。
高家。
欠债的男子名叫高伦,十九岁,家中有一同岁妻子,和三个女儿,抵押物是他的祖宅,现在钱是还不上了,吴壶就要带人收了高家的祖宅。
至于高伦和他的妻女四人住哪儿,那就不是债主要考虑的事了。
他们到地方时。
远远就瞧见高家门口围了一堆男男女女,其中还有抱儿子的,中间是一个女人领着三个小女孩,皆着白衣,跪在一具尸体面前哭得肝肠寸断。
巫盈和吴壶骑着马过去后,围着的人中,有一个中年男子出头,凶神恶煞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我们高家干什么?”
这是打算赖账?
吴壶亮出仁亲王府的令牌,又拿出高伦签字画押的欠条后。
围在最中间的一圈人如炸了锅一样,嘴里抱怨怒骂不休,矛头竟然直指高伦,看起来也不像是替高家撑腰的。
巫盈正一头雾水的时候。
旁边看戏的一个中年妇女磕着瓜子,跟他们讲述了事情经过。
高伦自知还不起债,上吊自尽了,因他没有儿子,所以他的叔伯大爷得知后,立刻上门要将高伦的妻女赶出去,接收高伦的祖宅以及一切财产。
俗称:吃绝户。
高伦的妻子安氏本来是童养媳,现在什么都来不及收拾,就被高氏族人赶出住了十几年的家,只能带着三个女儿守着丈夫的尸体哭。
巫盈看着眼前一切只觉齿冷。
古代,真是没有女子的活路,除非生儿子,一个、两个、三个,就等于从鬼门关闯过一次、两次、三次。
生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活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她看着因为高伦生前欠下了债,导致他们吃不了绝户,正大骂不止的高氏族人,反而觉得这次来得痛快。
黑吃黑。
反正吴壶不来,那安氏带着三个女儿也守不住财产,与其便宜了吃绝户的高氏族人,还不如便宜了王府算了。
她想着昨天李宁润还给了自己一张银票,正好可以给安氏,总之让她带着三个女儿先安顿下来,自己再想想办法帮她们。
“把这母女四个捉住,卖去妓院。”
吴壶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巫盈猛的扭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