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伍以来,从没见过。
“何事?”
赵佗拱手道:“将军,不管此人是不是燕军主将,能将他拿下都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也是有什伍同袍的相助才能成功,他们亦是有功者,在此战中受伤不轻,还请将军能让军中的医者,为我同什的袍泽进行疗伤。”
李信紧绷的脸舒缓开,他点点头。
“知道了。”
赵佗再次一礼,转身离去。
离开前,他最后看了眼几桉上的首级。
血污中,人头的嘴角似乎还勾勒成微笑的弧线。
赵佗一走,桓昭立刻说道:“将军,莫非你也认为这尸体不是秦无忌?”
李信瞪了他一眼,冷声道:“你不要被功绩蒙了心,此事必须查清楚。若是虚报上去,最后查出来不是,你我不仅无功,还要受到严惩。”
“唯。”
桓昭虽然嘴上应着,心里却充满不甘。
这可是升级的大功啊,一个人头能抵一次大胜了。
“桓昭,别看那小子年纪不大,但比你,可强多了。”
李信摇着头,想起那少年面对大功沉稳自若,离去前又为受伤袍泽请命的模样,心中越发感叹。
既沉着冷静,又心怀怜悯。
此子若是能一直这样下去,未来真的不可限量。
“你去将这小子的身份简牍找来,我要看一看。”
自傲的李信,第一次想要去了解一个小卒的底细。
……
当回到庚什所在的营帐时,赵佗原本立功得胜的喜悦消散了不少。
他们这支百人队战死了二十一人,连辛屯屯长梁广都战死了,更别说是下面的小兵。
除了不幸被秦无忌亲兵纵马冲死的长短兄弟外,同为袍泽的石头也在这一战中不声不响的死了。
原本的十人小队,只剩七人,而且大都带伤。
其中以柱的伤势最为严重,他体型高大,在狭窄的长城上本就闪避困难,再加上接敌的时候拿着盾牌冲锋,一马当先,为后续袍泽做了掩护。这让柱受创不轻,除了盾牌护住的要害外,肩膀、腿上、腰侧的伤口足有七八处,如今正虚弱的躺在地上。
其他的小白、西乞孤也受了不少伤,虽性命暂时无碍,但脸色好不了多少。
还有那黑臀也倒霉,本来长城厮杀时没受伤的,结果在收兵时,被友军的长矛戳进了屁股,疼的他嗷嗷直叫。
先秦时代的军队,亦有随军医者,但数量很少,一般只为有爵者和军吏治疗,比如他们的百将吕武受了伤,就正在接受医者的包扎。
至于剩下的小卒,受的伤大多只能硬扛,生死由天。
这也是赵佗为什么会向李信请求派医者前来的缘故,他并不想这些同生共死的战友因为伤势离去。
“只能希望这年代的金创药有用了。可惜酒的度数达不到要求,不能用来消毒,若是以后我能发达了,将高度酒精弄出来,战场之上不知能救多少人的性命。”
赵佗心中感叹,只叹自己地位太低,空有一肚子想法,但如今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现在只能先撕下衣服上的布条,为袍泽们包扎止血,想要伤口恢复,还需随军医者的金疮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