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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伯,您还记得我。”她牵强地扯了下嘴角。
“真是二小姐。”赵伯听她这么一说立刻湿了老眼,伸手拉她进门上下打量她,“二小姐,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您了,人海茫茫要我一个老头子怎么找啊?心里还想着怎么跟米夫人交待。”
米夫人,是左家下人们之间对左晴儿妈咪的尊称,米夫人全名叫米可儿,在左晴儿三岁的时候去世,去世那一年21岁,那年丑丑的她变得非常漂亮。
“赵伯,我是回来看看妈咪。”左晴儿感伤地说。
米可儿死后连个像样的坟都没有,还是赵伯与几个老佣人帮着三岁的左晴儿一同偷偷埋在后花园的一个隐密地方,而且没有墓碑,只有一个记号。
“二小姐,老爷跟大夫人都在家,要不要……”
“等我看过妈咪了再说,劳烦赵伯让我进去可以吗?”在这个家,她从来都是这么客气,不管对谁。当初,这么客气就为了不要受到拳打脚踢。
“二小姐,您又客气了,这是你的家,想去哪都可以。”赵伯将门关好,又道,“后花园前两年大夫人要清理,我怕米夫人的坟被发现,所以特意让人绕开。二小姐,您快去吧,要是不愿意见老爷大夫人,到我那儿坐坐吧,晚上我烧几道小菜给吃,想想以前啊,米夫人最喜欢吃我的拿手好菜了,二小姐也是……”
“赵伯,那我先走了。”左晴儿不想再听他说这些,只会勾起她的伤心往事。
“好好好。”越伯目送着左晴儿由小道而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
“老赵,在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入神!”李梅芳的声音蓦然自他身后响起,还一个劲往他看的方向望个不停。
赵伯被吓得转回身,见是她,连忙道,“没什么,看到了只大老鼠而己。”
“大老鼠?”李梅芳恶心地拧眉,“等一下让人去揪出来,那么恶心的东西怎么可以待在这大宅里。没事的话别看了,看看有哪个下人偷懒了,聊天了,有的都扣薪水奖金,一个不准放过,知道没有?”
赵伯对她这些话都能倒背如流了,表面虽应着,但私底下还是能过就过。
“是,夫人。”
李梅芳走之前多看了左晴儿走的方向,没再多说转身回了主宅。
左晴儿看过米可儿之后一个人走回主宅,路上一个佣人都没见到,觉得奇怪。
“二小姐?”
左晴儿转身,触及对方视线时想起来是谁,但并没有主动打招呼。
“二小姐,您怎么回来了?”小菊走过去问,看了眼周围,“您怎么进来的?”
“怎么,我怎么进来的还要向你报告么?”她反问她。
“呃……不用……”小菊被她堵得语塞。
“怎么,你不是跟着大小姐出嫁么,怎么还在左家。”她这话是说不是问,不用想她都知道为什么,肯定是被左倩儿赶回来的,过两三天又会被叫回去。
“……回来帮忙。”小菊低低说着,不敢直视她。
左晴儿扫了眼她转身走进主宅,小菊咬着下唇望她进去,一手轻轻拉起长长的袖子,手臂上一道道青紫交错的鞭痕。
一走进主宅,放眼望去全变了样,没有从前那个豪华样,只有比从前更豪华。
李梅芳,你还真会享受啊,欠那么多债还能置些昂贵的家具,虚荣心没有变小反而变大。
“李梅芳在不在。”她一出声就是连名带姓,根本不会尊敬叫李梅芳一声‘大妈’。
守在门口那里的佣人估计是新来的不认识她,不悦道,“夫人不见不请自来的客!”说完还低低自语,“赵伯怎么放这种人进来,一点礼貌都没有,嗤。”
“她要是不出来,我把这些东西全砸了!”左晴儿冷冷地一扫那名佣人,而且说到做到,伸手便将一个价值千万高度有两米的古董花瓶给推倒一一
嘭!哐啷一一!
“啊,古、古董……夫人!夫人!”
“什么事这么吵。”左建东的声音自二楼转角处传来,身着家居服的他没有在商场上的威严,倒显和气。
左晴儿就定定地站在原地,等着左建东发现她的存在。
“老爷,古、古董花瓶摔坏了!”佣人低着头站在楼梯口,然后手一指左晴儿的方向,“是她故意推倒的!”
左建东扫了眼地上摔碎的花瓶,一看是自己最钟爱的那个,气不打一处来,严厉地扫左晴儿的方向,却在对上左晴儿双眼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左晴儿就那样静静地站在破碎花瓶那里,一动不动,美眸更是一眨不眨。
“晴,晴儿?你是晴儿?”左建东不敢置信地问她。
左晴儿不动声色掀唇,“难道左老爷想见到鬼不成,很可惜,我还没有变成鬼,让你失望了。”她的眸色冷冷。
左建东快步走近她,两掌轻握她肩,“晴儿,真是你,我以为……我以为我再也没机会再见到你了。”
她两手推开他握着她肩的双掌,冷冷地睇他,“少在我面前假惺惺,我回来,不是想看你这副嘴脸,也不想听你虚伪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