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梦了无痕

    陈家庄，庄主，陈大贵。以贩卖牲口为生，牛马猪羊之类的。庄子还算比较繁荣兴盛，有个孙女，吃得多，力气大，琴棋书画，样样不会，针织刺绣一窍不通。偏偏在她三岁那年，有个算命先生说她八字太硬，是个克星，出生克父母，长大克丈夫，老来克子女。到如今，已是十五的大姑娘了，还待字闺中，从未有人上门提亲。在陈家庄，一般女子十三四岁，就已有人上门说亲，稍微有些姿色的，可谓是，踏破门槛。可她陈家，门可罗雀，媒人都要绕道而行。

    “桂花，桂花！陈桂花！桂”歇斯底里地叫喊声，如杀猪般的响亮，吵醒了女子的春梦。一夜春梦，了无痕。

    “起来了，马上就起来，奶奶。”远远地看去，大红色的床上躺着一堆肉饼，忽然肉饼动了，多来梦一样的拳头揉了揉眼角的眼屎，再挖一下左右两个鼻孔，一阳指一弹，混合物飞射了出去。伸伸懒腰，打个大大的哈欠，顺带挠挠头顶油淋淋的毛发，嗅了嗅手指头，味道有些油油的，馊馊的，还略带臭臭的，应该清洗了。

    还在陈桂花愣神的片刻，年迈的奶奶已经走了进来。“睡，就知道睡，你看你那一身膘。哎，你这可怎么嫁得出去？哎！”陈奶奶叹了声气，又叹一声。

    “你就知道，我，我嫁不出去。我还是蛮，蛮好看的。隔，隔壁二狗子，就，就对我有意思。”陈桂花羞答答的，低着头，揉着她钟爱的大红花被子。眯着小眼睛，朝奶奶飞了个斜眼。

    “那个，我早上吃的有点多，出去走动，走动，你快点起来。”陈奶奶身体颤抖了一下，立马掉头往外跑，咋一看，返老还童了。陈桂花对自己更是钦佩不已，真是太有魅力了。

    “奶奶！”陈桂花掀开锅盖一看，胸腔一团火在烧，顿时就炸毛了。

    “啥事？”陈奶奶乐呵呵的走过来，看着气的头发都快竖起来的孙女。

    “馒头呢？怎么才剩5个了，这哪够啊？我消耗了一晚上的能量，你就只给我剩5个馒头，一碟咸菜，两碗稀饭，你是要饿死我吗？！”说着说着，泪花打转，硬是我见犹怜啊。不过后面一句话，就让人恨死要收回刚才的想法。“你看我，你看我都受得，只剩下肉了。”哐当，假牙掉了出来，因为没忍住，笑得过分了点。迅速捡起地上白花花的牙齿，那速度堪比西门吹雪的剑。

    “乖孙女啊，你就将就着吧，我，我去查看查看今天的老母鸡，下不下蛋？”陈桂花本想还唠叨点什么的，转眼奶奶就不见了。她有时候都在怀疑，奶奶是不是成精了？人精啊。

    你说，我这要是吃不饱，哪有力气去给二狗子挑水啊？我要是不给二狗子挑水，那二狗子可怎么办？他会不会变心啊？万一他喜欢牛皮糖怎么办？如果他跟牛皮糖好上了，那我就主动点，去追求大牛，但万一大牛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呢？要不，我就委屈点，去找东坡肉，可是东坡肉会不会在我面前感到自卑呢？陈桂花一边往嘴里塞着馒头，一边暗自淫笑。今天早上，好像忘了件事，桂花绞尽脑汁，冥思苦想，好像没有洗漱，而且还挖过鼻孔，揉过眼屎，然后就吃饭了？

    “陈老夫人，桂花在不在家？”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的开。二狗子来了，脸蛋红红的，一看就是有情况。陈桂花前脚刚跨出厨房，后脚还在里面，就看到了二狗子的倩影。心在跳，情在烧，你可知道，我对你的好。陈桂花在心里唱着，很想说出口的话。

    “在啃馒头呢？那个饿死鬼。”奶奶不满的说着陈桂花的坏话，气死了，陈桂花恶狠狠地瞪了奶奶的背影一眼，胳膊肘子往外拐的老太婆。

    “那我去找她。”

    “去吧。”陈奶奶邪恶对二狗子笑了笑，笑得二狗子浑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陈桂花这下不满意了，这老家伙莫非对我家二狗子有意思。哟呵，敢跟我抢男人。

    “桂花。”

    “来了。”陈桂花，扭着肥大浑圆的臀部，抖了了抖胸前高耸入云的两坨肉，谄媚的朝二狗子一笑，小眯眯的眼睛，斜斜的飞了个秋波。

    二狗子双腿一颤，脚底一滑，眼看就要倒地。说时迟，那时快，桂花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了二狗子，紧紧地箍在胸前。正陷入在云里雾里的美好幻境中的桂花，只感觉哪里不对，咦，怎么脚下有点热热的，湿湿的。低头一看，一滩水。“你，尿裤子了？”

    “嗯，是的。”二狗子双颊绯红，掩面而去。

    “二狗子啊，奶奶支持你！吼吼……”陈奶奶笑眯眯的对着二狗子说道，看到自己的孙女，终于可以转手了，甚感欣慰啊。

    “奶奶，你说什么呢，讨厌……”桂花娇嗔的冲着陈奶奶嗲了一声，还不忘邪魅的看二狗子一眼。那眼神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你们，误会了。”二狗子差点含羞而死，撒丫子就跑。可怜前方那颗歪脖子树，硬生生的被撞直了，悲催……

    “桂花啊，我看那二狗子就挺不错的，改明儿，我派人上他家跟他老母亲说说，大不了我们多出点钱，务必在年底把你给送出去。”陈奶奶边说边用手帕擦擦眼角，看见桂花不说话，又悄悄的抬眼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