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仲夫人虽然寿命都有限,但明眼人都知道很少有太婆婆活得比婆婆久的。
所以这个家里五丫最需要的支持还是仲夫人,而且看管这块沃土的老虎从不挪窝,五丫一次两次能再地盘上站一会儿,但三次四次就不行了。
正想着,五丫就瞧见一个丫鬟偷偷摸摸嫌弃的拎着一个包裹,那包裹虽然颜色深,但五丫还是看出了上面的斑斑血迹。
五丫赶紧叫住那丫鬟,“你站住。”
那丫鬟吓了一跳,手中的东西因为过度惊吓也松了开,那包裹往雪上一掉,雪白的雪都变成了血红的雪。
五丫快走几步,看见被染红的雪不仅闭上眼睛“你说你拿的是什么?”五丫问道。
那丫鬟不回答,明显得能看出来她在发抖,五丫让身后的人把包裹打开,只见那丫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派的人瞧完之后,走到五丫身边,“是一只雪白色的京巴,已经死了。”
一听雪白色的京巴五丫赶紧上前几步,也不管刚才觉得这东西干不干净,直接用手打开一瞧,就是雪球躺在里面,那血变成了血浆,一点一点染在洁白的雪地上。
五丫开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后来确定后,才摇摇晃晃站起身,问道:“这是谁干的?你是哪个院里出来的?”
“奴婢奴婢奴婢,”那丫鬟只是叫着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是二奶奶让奴婢出来把它埋起来,会让我早点出府。”
五丫冷冷一笑,这二奶奶瞧自己不顺眼就算了,竟然也瞧那狗不顺眼,无论怎么说人都不会跟畜生见识,可她却因为瞧不上自己而连自己的狗都杀掉。
真是最毒妇人心,五丫吩咐道:“把雪球的尸体带回去。”
“回去告诉你主子,这雪球的尸体我带回去,就不需要你销毁罪证了。”五丫说的话多多少少有些口不择言。
那丫鬟直发抖,不知是冻得还是怕的,几步小跑就往二房的院子那边去。
冬梅跟着抹了几个眼泪疙瘩,“怎么就连只狗都不放过呢?三奶奶你不是说二奶奶就是害人也会光明正大的,当真是看错了,连只小狗的尸体都要销毁证据。”
五丫脑袋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就是冬梅那句话,二奶奶就是害人都光明正大,何况是一只畜生,就算自己再喜欢,也不会因为雪球就与她翻脸,五丫越想越不对劲,能让二奶奶销毁证据的情况只有一个,那么就是狗不是她弄死的,但却死在了她那里,她这人平生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被冤枉,狗不是她杀的,所以不得已只好销赃、毁证据。
五丫道:“冬梅,把雪球埋了吧。”
五丫想了好久,有可能为了一只狗跟自己过不去的恐怕只有仲三小姐了,她那性子着实干得出这样的事情来,何况她还说过那样的话。
只是为何把尸体扔到二奶奶的院里就不从得知了,难不成当仲三小姐的嫂子都要被她记恨。
五丫只觉得空气有些冷,心也有些冷,世间薄凉,自己能做的又有什么呢,到头来连一只畜生都要被连累。
心宽些就要被欺负,心窄些就要被人当做是你要争,你怎么想,要把你当敌人的人还是不会放过你,而与你交好的人还是不会离弃你,世道就是那样薄凉,可再薄凉也没有人心来的凉。
冬梅寻了处雪球常爱玩的地方,让人把雪球埋好,五丫一直在旁边看着,什么话都不说,不争不抢最后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在别人眼里坐以待毙,成为别人的鱼肉,任人宰割,好似没有还手的能力一样。
五丫是恨的,恨自己连一只小狗都没保护的好,怎么保护好自己,怎么在这个家站稳脚跟?仲伯阳还对自己赋予期望,现在看来,自己不过还是个局外人,在这个家还是个外人,自己要做的不是报复,也不是先保证什么,而是让自己站稳脚跟,让自己想保护的东西不受伤害,像刚从抱厦出来的时候一样充满斗志,要从树下飞上枝头才行。
只有那样,才能过上自己想要的安稳日子,而不是任人宰割,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人死之前怎么也要死的明白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