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嗯,今天下午我们站站军姿吧。大家通过了三个月强化训练后,最近看表现都很轻松嘛!为了让大家重温一下过去训练的滋味,阿,忆苦思甜嘛,我们站两节课军姿好了。”闫卫东说的很轻松,其实是他看到三个月强化训练过后,很多人都开始放松了自己,不仅平时不积极锻炼学习,就连正课时间的纪律都显得不是很好了。平时很有教员开始反映队里面有些学员上课的时候经常交头接耳或干些与课堂无关的事情。闫卫东正想借老天这一场大雪,重新把大家脑子里面的遵守纪律的那根弦给它绷紧了。
虽然有些傻眼和不满,但平素的养成还是很快促使大家按照队列在操场上站起了军姿。收腹挺胸,两手紧贴裤缝,双眼平视前方。曲明俊很快就使自己进入了最佳状态,让看到他的队长也颇点头称许。
为了保证大家都能以标准的军姿站立,所有人的腿中间都像刚入学的时候那样夹了一张纸,只要肌肉稍有放松,这张纸就会轻飘飘的飘落在地上。
一百四十人就这么冒着大雪笔直的站着,仿佛操场上拔起了一百四十颗永不弯腰的小小青松。闫卫东同样军容严整地站在队列的前面。
很快,十分钟过去了,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
雪,越下越大,到最后天地之间一片白茫茫的,寒风夹着积雪扑打在所有人的脸上,冰凉凉,麻酥酥的
曲明俊明显感到了因为血液不畅而酸麻的感觉从脚底开始往上蔓延,爬过脚踝,爬过小腿。这些都还可以忍受。老兵们也教过这种情况下的一种放松的办法,将双脚的十个脚趾使劲抓地,反复蜷缩放松,重复数遍,这样可以在不影响军姿的情况下使下身肌肉麻痹的感觉稍有好转。
可是别忘了天上还在下着大雪,大雪缓缓在每个人的帽顶和肩膀上积聚,随着体温,雪又开始悄悄溶化。肩膀上的雪还好,头顶上的雪水却沿着帽子缓缓地向着脖子里面渗去,乍一流淌到脖颈下面温暖的胸膛,那种激泠泠的感觉简直让人止不住地打寒颤。本来就有些麻木的脚丫被积雪覆盖住,曲明俊就感觉到整个脚渐渐地没有了温度,仿佛一个冰坨一样冻在雪做的鞋里面。
有几个人已经忍不住了,开始趁着闫卫东被前排同学挡住的机会偷偷的缩缩脖子动动腿了,摹得一声暴喝响起:“动什么动?这就受不了了?”所有人不由得都挺了一下身子。
闫卫东几个大步走到队列左侧方的一个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全队的人,厉声呵斥道:“别忘了你们自己的身份,穿上了军装你们就是军人。什么是军人?就是你们这些偷偷摸摸,在队列里面左摇右晃的人吗?这不过就是下了丁点儿雪,这就受不了了?我看有些同志通过了三个月强化训练是不是就觉得没事了?上课居然还有不遵守纪律的,我还有些不信,我闫卫东的兵什么时候变成了那个德性?现在看看你们,居然还真有这种人啊。很好,今天本来打算给大家留点儿时间休息一下什么的,我看没必要了嘛,继续站,彻底站够了,站到没人动了为止。”
所有人都开始咬牙切齿的忍受着,一动不敢动,而且不乏在心里面暗骂队长闫卫东缺德的人。
闫卫东阴沉着脸在队列里面转来转去,冷不防“阿嚏”一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看着眼前笔挺的一百四十人,闫卫东突然开始笑了起来,在风雪中大声说道:“是不是有人开始骂我了?这就对了!我宁可让你们现在恨我,也不希望当你们离开这里以后再恨我!”
我宁可你们现在恨我,也不希望你们离开这里以后再恨我!
曲明俊眼角一颤,心中似乎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这句掷地有声的话触动了。这句简简单单的话听起来包含着一种深沉的责任感,也包含着闫卫东自身骄傲的那种使命感。曲明俊突然觉得,眼前的寒冷天气也不是不可以忍受的。
忍耐,再忍耐曲明俊就这么告诉自己,只有能忍耐的人才会成就大器,如果连这点儿小事都无法忍耐的话,自己又怎么能够达到自己那做最强军人的这种梦想呢。
两个小时终于过去了,在队长下达带回的口令后,所有人都忍不住开始原地东掏西摸抖动起来,一来可以清清自己身上的积雪,再来可以松弛一下已经麻痹的肌肉。
“我靠,有病啊简直!”回到温暖的屋内,王缙赶紧把已经湿透的棉鞋脱了下来扔到暖气旁边,边揉着酸麻的脚边嘟嘟囔囔的发泄不满。
郭向阳笑着摇了摇头,说:“这就值得你骂街了?往后慢慢走着看吧,这个,连小儿科都算不上。”
“王缙,队长说了,宁可让咱们现在恨他,也不让咱们离开学院后再恨他。你好好琢磨一下这句话吧。”曲明俊突然觉得王缙的话非常刺耳,忍不住开了口说道。
听到曲明俊这话的李东宽和郭向阳愣了一下,然后二人相视一笑,目光中颇有些自得之意,也不知道他们是因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