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跟在身边的雪狼。正想着让它寻个地方自己玩耍。却听得“嘘!”一声长哨声,雪狼便停在了原地,犹如军中将士立军姿一般直挺挺的立在那里,不再跟在二人的身后了。看着那站的笔直的雪狼,当真是像一个服从命令的将士。
回过头来望向声音的来源地,却是萧夜玄手中拿着的一只狼头哨。
从衣袖中拿出另一只狼头哨放在如歌的手心,男子细心的解释着,“雪狼虽然有时候不懂人说的话,却能懂哨子的声音,短促不间断的哨声在军中是召唤,长的是让它静站,一长一短便是攻击,一短一长意味着先行······这只哨子不仅仅是雪狼,如果有急事,吹上三声,我身边的影卫在百里之内亦能听见召唤”。
听着身边男子的解释,端详着手上的哨子,不同于在薛青泽那看到的那只铜制哨子,眼下这两只银质的哨子明显是重新打造的。如歌这一只在狼头上还刻着“萧夜玄”三个字以及一个星形标记。这······难道算是成亲后的定情信物?
见如歌一边走一边盯着哨子眼睛忽闪忽闪的样子,萧夜玄心头不知为何涌上一丝难于言语的激流,将两人间的距离越拉越近,最后将如歌另外一只柔软的小手包裹在了掌心,感觉到手中的微微挣扎却是不松手。
二人一路走来,不少王府中的丫鬟小厮们行礼之时都忍不住打量眼前的夫妻二人。
众人皆知这位世子爷回府的时间不多,每一次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面无表情的,就像走个过场一样。眼下却是浑身上下带着一丝柔和的光。眼神时不时的望向身边的这位美丽的世子妃。是个人都能感觉到男子望向身侧时的温柔。若是有些眼力见的便能瞧见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被萧夜玄牵着在王府中七弯八拐的走了好一阵,如歌已经在众人的犹才发现锦亲王府很大,比起寿王府大的不是一星半点,王府明黄的瓦片在阳光的照射之下一片金灿灿,亭台楼榭错落有致,曲院回廊纵横交错。一路上假山草地林立,流水游鱼无数,一座座楼阁林立在王府的四周,在其中一处楼阁上似乎还有着一座装饰华丽的舞台。
绕过舞台大概走了半盏茶的时间,二人便来到了王妃陈氏所住的芙蓉居,亦如住处的名字,王妃的院子里面种了许多经过精心培育的含苞待放的芙蓉花。看着大片的芙蓉花苞,不难想象,再过上一个月左右,这院子里就会芙蓉花花开烂漫了。
候在门外的婢女见萧夜玄玉如歌二人走进来,连忙迎上来:“奴婢春香给世子爷,世子妃请安了,王爷和王妃正在厅里面等着两位主子呢!”
春香说着话打开大门帘子,却是望着两人交缠在一起的手笑盈盈的。意识到眼前的大丫鬟在笑什么,如歌瞪了一眼身边还不不肯放手的萧夜玄,恨不得在他的手上狠狠的咬伤一口。
谁知身边的人似乎毫无察觉,拉着她便往里走。如歌没法子,只唤后面故意拉开一段距离跟着的的青儿和青鸾候在后头看顾着点。
后头跟着的二人点头应是,连忙从袖中掏出新人荷包给了来迎门的大丫鬟春香。
如歌与萧夜玄进了芙蓉院,便见在屋内的上首坐着一位长相带了几分儒雅之气的中年美男子,容貌与萧夜玄有三四分相似。在中年男子身边,端坐在一位穿着贵气打扮有些张扬的中年妇人,此二人应该就是锦亲王与王妃了。
萧夜玄带着如歌走上前正要给上座的二人见礼,一个冷淡淡酸溜溜的声音便在此刻响起。
“大嫂来的倒是早啊,父王和母妃在此处等了多久了,莫不是这玉府家教就是教人怠懒的么”。
如歌循声望去,只见开腔的是一名长相极为普通年约二十四、五岁穿着一身金丝银线绣百合花,头上戴着一根金步摇,颈上带着一个金项圈,梳着妇人簪花头的女子。依据青年妇人的装束,结合青儿在外搭听的消息,眼前的应该就是王府那位二少夫人了。
看了一眼身边已经面色阴沉下来的萧夜玄,如歌摇了摇头,这次请安行礼确实是自己来晚了,若是身边这位发作了,恐怕真的不好收场了。思及此处,如歌抽出那与人交握的手,面带愧疚地朝座山的王爷和王妃行礼。
“儿媳不孝,姗姗来迟,还望父王与母妃见谅”
见如歌谦恭的赔礼,锦亲王满意的点点头,是个懂事的,态度可比萧夜玄那小子要好多了。这容貌也是一等一的,自己这个儿子眼光倒是不差的。只是这夜玄方才大婚,这夜吉的媳妇便来找大嫂的麻烦,未免太不晓事。若是将关系闹僵了,将来这夜玄继承了王府,夫妻二人当真是会有被赶出去的危险,看了一眼柳侧妃那边刚要发话,身边的锦亲王妃却先开了口。
“这新婚夫妻哪有能记得住时辰的,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世界上也只有夜吉的媳妇睡了一晚上起来还是一身喜服不用换的,自然是来的早”。说到此处,锦亲王妃转向王府庶子萧夜吉,“虽说对婚事不满意,夜吉也不该将新婚妻子一个人扔在房中,若是无后,可是真的不孝了”。
锦亲王妃的话让在场知道内情的人无不掩嘴轻笑。方才说话的二少夫人苏茹却是在一旁直绞手帕子,
这苏茹原本是威烈将军苏城的嫡长女,因与苏将军长得最是相像,从小在府中便是得宠的,照理说这样的身份,就是长相上略微欠缺也不会嫁个庶子的。怎奈这苏茹自恃是将军的爱女,对前来说亲的人那是横挑鼻子竖挑眼,挑来挑去挑到最后都二十有余了还未嫁出去。与那赵国公府的小姐那是日日混迹在戏院之中消磨日子。有一日碰巧在西院中就碰上了那在戏台上与人对戏的锦亲王府二少爷萧夜吉,这一眼就看上了,为何?只因这萧夜吉戏演书生之时的那一股子温柔多情,当时的苏茹便想,在戏中能将情感演绎的如此美好的男子,对妻子将会是何等的体贴入微呀。
恰巧锦亲王世子药石无灵,已然即将殒命,这苏大将军见王府将来怕是就要落到这二少爷萧夜吉手里了,自己的女儿有那个意思,又适逢这柳太后亲自做媒,由此二人的婚事便一锤定音。谁知大婚当天,这二少爷在戏园子待了一夜,愣是没回房。让这苏茹在新房里是干坐了一夜。不堪冷落的苏茹第二天一大早便跑到锦亲王那告状,闹得府里面是人尽皆知。这么一闹,让原本对她就无意的萧夜吉就更显得有些疏离了。
入府四年,若是柳侧妃不逼着,她自己不闹腾,这萧夜吉连苏茹的房门都不会踏进去,到现在这苏茹的肚子一丝动静都没有。因着四年无所出,这柳侧妃也渐渐不在苏茹身上下功夫了,反而开始盘算着给萧夜吉纳妾,如今的苏茹是有苦说不出。
眼见着新进门的大嫂虽然只是庶女出身,却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胜过自己的,还如此得宠,苏茹哪里看得过去,这才出言挑衅的,没想到被锦亲王妃揭了老底,顿时双颊涨得发紫。
一旁的柳侧妃听到锦亲王妃的话,扬着帕子擦了擦嘴,安抚的拍了拍身边坐着的苏茹,不疾不徐的笑着回道:“多谢王妃姐姐记挂了,依臣妾看来,这夫妻之间的情分都是要慢慢培养的,这茹儿性子与姐姐最是相似,执着的很,总有一天他们夫妻二人也会像姐姐与王爷一般相敬如宾的”。
柳侧妃的话无异于在提醒陈氏,在锦亲王面前她也是不得宠的,一番话虽然带刺却说得入情入理,将锦亲王妃堵了正着,
一时之间,整个厅堂内气氛诡异非常。安静站在中央的如歌望了一眼身边面色如常的萧夜玄,双眸中连一丝波纹都没有,仿佛对眼前的一切已经习以为常了,看来他与王妃的关系当真是薄凉呢。
如歌不由得暗暗打量起坐在上首的夫家婆婆来,此刻她的视线已然不在自己与萧夜玄这边,只是双眼眼中带火的盯着左侧坐着一身绯衣长裙的柳侧妃。那目光就犹如斗牛看到了红布一般,充满了敌意,以至于忽略掉了周围存在的其他人。
许是察觉到了气氛不对,锦亲王手放在唇边假咳了两声,扬声说道:“好了,两位爱妃要谈心还是私下里谈吧,这玄儿大婚后的第一天,本王还等着喝茶呢!”
听到锦亲王发话,锦亲王妃与柳氏二人没再没在说什么,候在一边锦亲王妃身边的夏嬷嬷连忙示意两旁的大丫鬟把东西拿过来。得到示意的丫鬟们没多久就将蒲团整整齐齐的放在锦亲王和王妃的跟前。
东西准备好,夏嬷嬷带着奉茶的丫鬟上前,冲着立在厅中的萧夜玄和如歌恭敬的说道:“世子爷,世子妃请上前奉茶”。
见终于回归了正题,萧夜玄带着如歌走到蒲团前边跪在蒲团上,一旁的奉茶的丫鬟将茶盏一一递给了二人。
“父王请用茶!”
“父王请用茶”
“嗯”,和稀泥成功的锦亲王爷应了一声,伸手接过二人的茶盏喝了一口,给了如歌一个大红包,笑声说道:“往后在王府,便是一家人,要好好相处,早日为夜玄开枝散叶”。
“是”听到“开枝散叶”,如歌面上一热,却见身边原本面无表情的那厮正竟然目光闪烁的望着自己,不由一脸囧然的接过另一杯茶给锦亲王妃敬茶。
方才在柳侧妃那吃了闷亏的锦亲王妃陈氏,接过茶水在嘴边只碰了碰,给了一个同样大小的红包,也便算了了事。
行过谢礼之后,王妃身边的夏嬷嬷领着如歌大致了解了厅堂中的几人。
坐在下首左侧长相柔媚婉约些的柳侧妃,虽然不在韶华之年,却有着江南女子特有的一股子温柔妩媚的气质,因为只是侧室,如歌作为世子妃倒用不着对她行礼。
柳侧妃所生的二少爷萧夜吉,看起来倒是比一边瞪眼珠子的二少夫人苏茹还要小一些,在见礼之时,对萧夜玄似乎颇为忌惮,仔细瞧望向这边的眼神中有些闪烁不定,脸上的笑容也是有些僵硬的。
虽然这锦亲王喜爱侧妃柳氏,王府的妾室也是大有人在的,除却一个立在另一侧牵着一名年约八岁女孩儿的妾之外,在角落里还有两个颇为年轻美貌的女子。
如歌从身后的丫鬟手中拿了几个精致可爱的玩具和一只小翡翠镯子送给了萧夜玄名义上的妹妹之后,便被男子像拉乖巧的小媳妇般的拉回了世子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