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是愣了神。
只见厢房之内床榻两边的纱帐已经被尽数撕开了,床榻上的一切清晰毕现。那原本面貌姣美清纯的玉烟此时被几条撕碎的纱帐绑住了四肢,身上一丝不挂,原本光洁的身子此时的却是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痕,而在玉烟的腰上一名面貌极为丑陋的男子正骑在上面正手持着一根钢鞭不断的在玉烟的身上挥舞着。在床榻的边缘,还有几节烧了一半的蜡烛······这样的场景当真是震撼,以至于青儿等人都已经忘记了眼前的一切,身为女子是应该避讳的。
那挥舞着鞭子男子似乎着了魔一般,对于门口站着的人丝毫未觉,仍然拿着鞭子在那玉烟的身上用力的抽打着,对着鞭子的不断下落,一阵阵的惨叫声不觉于耳。
“天那!”
见此场景,被惊呆了的玉尹氏立马扑了上去。可还未靠近,便被那床榻上坐着的长相凶恶的男子一鞭子挥得老远,在地上滚了好几滚。
果然······重口味。望着眼前的一切,如歌当真无语望天,
却在此时,眼睛被一双大掌遮住了。
“已经看到了!”
将放在眼睛上的爪子拍开,便见那早早离开闲月阁的男子此时正站在自己的身侧,而在他的身后,赫然站着一脸铁青的玉正鸿,还有身着五品官员特有的白鹇绣图官袍的中年男子,他的面色同样是尴尬到了极点。
望了一眼厢房中的被抽得惨不忍睹的表侄女与在那蹲坐在地哭天抢地的玉尹氏以及那边一脸惨白的玉宝莹,玉正鸿当真是觉得自己要少活上好几年。迅速的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下人怒斥道:“还不把人拉开,你们都是死的么?”。
听到玉正鸿的吩咐,那些原本站着看戏的下人,十几名下人连忙走进厢房之内帮忙,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将人拖开。就这,一个个身上也没少挨鞭子。
“岳父大人,这二人怎么会在小婿的厢房内做出这等失德之事?当真是让人痛心”
我也想知道,看着眼前一身齐整的萧夜玄,玉正鸿到底没敢问眼前的人为何厢房住着的不是他。方才见他从鸿运楼的另外一间房中走出来,便有些诧异,眼下却是明白了。
玉正鸿心里清楚,这玉尹氏向来与那三房黄氏一般,是个无利不起早的。这次到玉府中来的目的也是略微能猜到一些的。看着地上散乱的薄纱,那上面刺鼻的香味显然是用来****所用的,怕是这位爷早就已经知道了,这才出现了眼前的这一幕。
思虑了一番之后,玉正鸿只叫人将床榻上那所谓的表侄女与被人绑住的未来二女婿好生收拾一番连同玉尹氏等人带到前院回话。而后便派人将玉尹氏之夫玉正财以及那德高望重的玉家的二叔公一同请过来。
玉府的大堂之内,闻讯赶来的二叔公望着眼前一身狼狈跪坐在地的长媳以及孙女,颤颤巍巍的问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二叔公的疑问换来的是一片沉默以及嫡出的孙女玉烟哀伤欲绝的哭泣。
见此,坐在上首的萧夜玄朝着身边坐着的如歌一笑,转而往向下首的几人,淡淡的说道:“黑影,让他们听听到底发生了何事!”
就在萧夜玄说话间,一名面容阴柔些的黑衣男子出现在玉府的大堂之中,将一个五花大绑起来穿着玉府下人服装的人扔了进来,与此同时,一把银剑直接横在了这名下人的脖子上,“说!”
见自己收买的下人被人抓住了,立在角落里的玉宝莹连连后退,还没退两步,那边的下人已经伸手指向了玉宝莹所在的方向。
“世子爷,这都是二小姐让我做的呀!小的王二,平日爱喝些花酒,这两日正好手头紧,这二小姐拿着十两银子让小的替她办事······”眼见着小命就要不保,这名下人哪里还有不招的,便将玉宝莹如何收买他,他是如何领着玉尹氏及玉烟进的鸿运楼说的清清楚楚。
一时之间,堂内一片哗然,望向堂下哭得伤心的玉烟及玉尹氏的眼中带着浓浓的鄙视,就凭这等的伎俩也想算计大周国赫赫有名的北地战神,落到了这等下场活该!
“这几个当真是不要脸的东西,连自己亲族的也要算计!”
“也有这等下贱的人,实在令人发指”
“昨天晚上怕是战况激烈,你们看看那玉烟身上,哎呦,实在是厉害呀!”
“就算那位泰州的公子还肯要,这两个也只能做贱妾”
“做什么妾,这样的贱人,干脆送到妓院中去得了,倒是与民同乐了”
······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这等事原本多多少少要避嫌,可这位世子爷在场,他不发话,其他人哪里有资格赶人。
听到众人的议论,被抓过来的玉宝莹牙齿直哆嗦,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以往还有母亲李氏能为自己求情,可而今······看了看周围义愤填膺的众人,玉宝莹顿时犹如霜打的茄子,彻底的蔫了。
堂下跪坐着的玉烟目光呆滞的望向上首坐着的那名形容伟岸,器宇不凡的男子,只见望向自己的那双眸子里充满了蔑视与冰冷,仿佛自己是一件极脏的东西一般。一瞬之间,最后一丝自尊也消灭殆尽,看了一眼不远处被人松了绑的长相犹如厉鬼一般的男子,忆及昨夜所受到的对待,一股气血直冲上脑门,径直就向着一边的石柱撞了过去。
女子突然间的动作没有人拦住,顿时脑浆迸溅,惊起一室的惊呼。
“我的女儿!”玉尹氏见此惨状,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滚带爬的朝着那一动不动的玉烟扑了过去。将倒在地上的扶起来,双手伸过去,人已经是没有气儿了,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女儿啊,你死得好惨哪,都怪你爹爹呀,说什么只要你攀上了世子爷将来就将财产全都留给你,这才让娘犯了糊涂,你怎么就这么就死了呢······呜呜······我这后半辈子没指望了!”
听到发昏的玉尹氏的哭喊,二叔公浑浊的双眼瞬间犹如利剑一般射向身边的长子玉正财,怒声呵斥道:“你这逆子,早就听说你定了什么劳什子攀龙附凤的规条,如今竟然弄出了这等的祸事,这家业交到你的手中只会败得一干二净。我死后,我名下的产业一分也不会给你,让你管理的那些船明日便让人收回来,哼!”
说完,手上的拐杖一杖打在已经跪在地上的长子身上,额头上都打出了血,痛得在地上直打滚。
不再看这边丢人现眼的子孙,二叔公径直走到萧夜玄的面前道:“这件事是老朽家教不严,老朽愿意捐出一半的财产用于军用以弥补过失,还望世子爷见谅!”
“难得你有此觉悟,既然如此,本世子也不好追究此事了”
望着眼前神色淡淡的萧夜玄,如歌大开眼界,当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视线望向那倒在石柱边上的女尸,如歌心境微凉,往后像玉烟这样的女子不知道还有多少个,自己当真是嫁了一个抢手货啊!
“多谢世子,老朽年事已高,见不得这等场面,还请示容老朽先行离去”,这位二叔公显然是真的撑不住了,站着都有些晃动。
“慢走!”
二叔公得令,扶着一边伺候的下人便向外走,走到长子身边之时,捂着胸口厉声说道:“还不带着你那不贤之妻还有玉烟给我走!”
“是······是,父亲”,虽然被剥夺了继承权,但只要老父亲一日在自己便还有希望,虽然只剩下一半,但那也是一大笔财产那,考虑清楚的玉正财朝着堂上的人行礼之后,便唤跟随而来的下人将地上二人或抬着或架着,给带了出去。
那头已然清醒过来的泰州知府之子听了事情的经过,一双三角眼迸射出一丝恼怒,望向那让他丢尽颜面的玉宝莹的目光极为厌恶,恨不得将她活撕了,哪里还有娶回家的心思,只对着泰州知府道这桩婚事作罢,便带着下人拂袖而去。
泰州知府见事情发展成这样,想这玉家的二小姐放着世子妃妹妹不帮衬,胳膊肘往外拐,定然不是什么好货色,当即便走上前来道:“玉大人,二小姐这般的品行,下官家中实在不敢再要,这门亲事就此作罢”。
说完,转向上首的萧夜玄,恭敬的说道:“小犬误闯世子的住处,惹下这等的祸事,还请世子见谅!若无要事,还请世子容下官父子告退,准备离京的行装”
虽然知道自己的儿子被世子爷摆了一道,泰州知府却只能认栽,除了有些丢面子,毕竟也没什么损失。
“嗯,既然秦知府有要事在身,请自便!”,对于泰州知府的识时务,萧夜玄并不意外,点头示意眼前的人退下。
立在下侧的玉正鸿觉得自己显然变成了次要的人物,眼下这门亲事定然是不成了,那些聘礼十有八九也是要退的,想到那一大笔的银两,玉正鸿就头疼,望着下面跪着的玉宝莹,玉正鸿只觉得这个女儿蠢钝如猪,竟然做出了这等的蠢事,再留在府中始终是个祸害······沉吟片刻,玉正鸿方才开口:“玉家嫡出女儿做出这等失德的事,我玉正鸿实在是愧对玉家的祖先。我决定,即日起,上呈家庙,玉宝莹不再是我玉正鸿的嫡女,送到家庙中静思己过,任何人不得探望”。
“父亲!你不能这么做啊!呜呜······不能啊·····”听到玉正鸿的话,被人拖住的玉宝莹立时惊呆了,不但不再是嫡女,被发配到家庙,还任何人不得探望,那自己岂不是要在那里呆一辈子。想到那家庙中的一切,那已经傻了的李氏,死了的玉佳娴,玉宝莹哭叫着爬向玉正鸿,还未到跟前,便被管家刘全带着一干下人架着带了出去。
从此,玉宝莹在玉府之中消失匿迹。到了家庙之中因着李氏先前造下的孽,玉宝莹受尽了欺凌,最后在一个寒冷的冬季,骨肉如柴身患重症的玉宝莹与同样没有棉衣御寒的李氏一同倒在了姐姐玉佳娴的墓碑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