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姑娘!”
黑瓴望了一眼站在屋檐上的两道白影,握紧长剑,追出客栈。
“黑瓴护卫,我们走罢。”
楼青玉步子稍停,顿了一下,没有转身,弯腰上了候在客栈院外的马车。
“是,楼姑娘。”
黑瓴不再分心惦记客栈里之后会发生的事情,浑身湿漉漉的坐上马车,拉起马缰,沉喝一声,调转马头,自雨色中疾驰而去。
柳君行听着客栈外马儿扬蹄的声音,挑挑眉梢,淡问:“慕公子,忘了此行目的?”
“自然,不会忘。”
慕华蓥白色的身影,倏的,在柳君行面前飘然离去。
温润柔雅的声音飘荡在客栈里,高高挑起,划开一抹意味深长的回音:
“柳湖主,青玉此行,凶险未卜,我有幸伴在青玉身旁,或许,应该多谢...柳湖主成全?”
“什么?青...青玉---”
慕华蓥他...怎么可以用那样亲密的称呼,来唤他烙下印记的女子?
柳君行透着疑问的薄音,在逐渐扩大的雨声里,刹那消失。
咔嚓一声!
屋檐碎瓦顺着缺口而裂,如同树叶清晰分部的脉络,接连扩散,断碎几间屋瓦!
柳君行思绪分散,一时避闪不及,身子一沉,霎时透瓦而落,狠狠摔进水衣今夜注定漏雨的屋子里。
水衣听到声音,快速奔回屋子。
她从一堆碎瓦泥片中,扶起瘫软无力的柳君行,先是探过柳君行的微弱气息,然后才费力的扯着柳君行,拖回床榻。
“爷?醒一醒?”
水衣不敢手下重力,轻轻拍着柳君行的脸颊。
柳君行从坠地的麻木中,隐约寻回一点意识,睁开浅色迷离的眸,张了张唇。
喉咙里的沙哑,经由雨水的冰凉一浸,似乎清爽许多。
“水衣,我...唔!”
柳君行喉中一甜,呛瑟的仰起身。
一抹鲜红的血色,毫无预兆的逸出苍白冰冷的唇畔。
水衣颤抖的拿起手帕,惊慌失措的给柳君行擦拭着,“爷?您怎么样?怎么又吐血了?龙姑娘现在已经回去,怎么办啊?”
“咳!咳!”
柳君行躺在榻上,阵阵痛咳,越演越烈。
源源不断的血丝,从柳君行薄凉的唇缘漾出,吓的水衣手忙脚乱。
“爷,好点了吗?疼吗?”
水衣手中干帕换了一副又一副,却怎么也无法止住柳君行体内的漾咳,沾的满手是血,殷红慑人。
柳君行睫羽轻颤,微微闭合,眸内浅色如丝,散出一缕淡淡的光晕,迷离涣散。
他伸手在腰间反复摸了摸,摸出一片水兰花形的薄片金叶子,递向水衣,动了动唇,话语无声。
说出来的口型,分明是:“它,响,龙瑭,到。”
“是,爷。”
水衣红肿着眼睛,接过金叶子,快步走向楼廊。
站在楼廊传音最佳的地方,水衣按住金叶子上,刚好能够对应手指的小孔,运息重吐,用力吹起一道鸣细的薄音。
嘶!
金叶子发出的声音,像是一柄尖利的刃锋,割开层层雨色,直划天际,破空而起。
柳君行听到鸣音在耳畔里不停旋出回响,眸内一缕浅薄的光丝,缓缓闭合。
唇畔,一朵妖娆邪魅的血色绒花,犹如拔泉抽薪,不停的盛开,绽放,美艳无常。
......
靖康城门下,撑着一柄毡伞的水蓝色身影,仿似忽然听到了什么,顿然停下徐行的步子,淡然回首,扬眸远望。
一双露在蒙纱之外的桃花美眸,不经然的,挑起一丝凛厉!
“金花...哨响?柳君行他...出事了?”
殷凉似血的声音,仿似暗夜里的一曲灵咒,煞时破开无数冷冽。
一柄毡伞,被无情抛在雨色中,甩开一扇薄如蝉翼的落滑,扎入泥水里。
水蓝色的身影陡然转身,提着药箱,莲足轻点,纵轻功跃然飘起,踏着路边两旁摇曳滴雨的树枝,轻盈掠去。
地上,一辆匆忙赶往靖康城门的马车,疾速而行。
与悖向飘离在空的蓝色身影,如同一幅雨夜里的诡异墨画,蓦然交接,溶形入画。
最后,擦身而过。
【北方天寒,昨日小殇腰痛又犯了,被医生按在医院,做了半天的纠正,按`摩。所以,小殇如果在发文的时候,偶有更新少的时候,还请亲们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