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娇阳,照射在身上,有着淡淡的暖意,陆石武刚剃的光头,折射着明亮的阳光,灿灿生辉,他把手中的沾血长刀,在尸体的袍服上,随意的蹭了蹭,瞪着他的那双豹眼,向从四面围上来哨卫们怒吼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这老头,都爬行到这里了,你们才发现,才知道打旗号通知我,早干什么去了!”
在陆石武凶恨目光的瞪视下,那些哨卫们都露出紧张不安的神情,一个胆大的哨卫喃喃的道:“按照恒少爷的吩咐,我们这些哨卫也要依次进大帐中,根据那个担任向导老头的指示,剃成这样的头型,还要学习一些匈奴人穿衣服的习惯,所以才会出现空档,让这老头、”
“屁话,有事归有事,难道不会要求加派人手么?
陆石武怒道:“如果再出什么纰漏,在恒少爷砍我脑袋之前,我他妈的先把你们几个给斩了,免得老子一人上路孤单,现在赶快再搜搜,看看这周围,还有没有别的探子。”
由于老汉在草地上,爬行的痕迹太过明显,所以循着这痕迹一路搜去,登上山岗,便看见一匹系在山石之上的骏马,而从这匹骏马身边的蹄印,和地上散落的粪便,可以推测出,还有一匹骏马,在不久前刚刚离开。
陆石武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就连那灿灿生辉的光头,反射出来的都是青光,骂道:“以后再布哨,布在两里以外。每个高处都要有人。”
骂完后,陆石武转身便向营盘中跑去,这个消息,必须马上报告给恒少爷。
听完陆石武的报告,陆恒冷冷的盯视了陆石武一眼,怒哼一声。
这一声冷哼凛冽清冷。对陆石武而言,仿佛看见的是一把寒光四射的长刀,缓缓的举起,悬挂在他的头顶上,随时都有可能劈击而下,夺取他的性命。
陆石武脸色煞白,低着头站在那里。心中充满了绝望。
陆恒却没有搭理陆石武,命令在帐篷中肃立的护卫道:“去把张锐,还有几个统领找来,召开紧急会议。”
这次随陆恒而来的陆氏族兵,共有三千多人,分别是由近千名,经过严格训练的潜龙卫,上千名实战经验丰富的蜀东盗贼。还有陆氏家族派遣而来的,数百名上过战场的合格战士组成。
再加上吴氏二公子吴良、辛氏大公子辛道明,因为和陆恒私人友谊的关系,也把两家最精锐的数百人,派到了陆恒麾下,愿意参予陆恒的豪赌。希望借助陆恒的勇武,在这次洗劫匈奴的行动中,大有收获。
陆恒按三百人为一卫的方法。把队伍分成了九卫,每卫设统领一名,副统领两名,秦翔、尉迟疾、陈东、陆奉川等,都身领统领之职,张锐因为在辨迹查踪、观望敌情方面的特殊本领,而身领斥候营副统领的职务。
在九位统领中,秦翔位列第一,也就是说,如果陆恒不在,秦翔有权调动陆恒亲卫营以外的队伍。
因为陆石武太过桀骜,除了陆恒自己,没有人能够压服这小子,所以陆恒让陆石武担当自己的亲卫营副统领,至于亲卫营正统领一职,则没有人敢来担当。
这主要是因为,玉琉公主发过话,谁要想当这个正统领,功夫要比她强才行,免得丢人现眼。
一开始还有几个自认强悍,并对统领之位眼红的人,叫嚣着身为爷们,难道还怕一个小女子不成!气势汹汹的来找玉琉公主切磋,然后,在极短暂的时间里,便灰头土脸的拿着几颗滴血的牙齿,一瘸一拐的离开,并用漏风的嘴念叨着呵,好男不跟女斗
人很快就按陆恒的要求,来到了陆恒所住的帐篷中,看见陆石武满脸晦气地站在那里,所有人的脸上,流露出来的都是视而不见的漠然,仿佛陆石武已然透明。
“张锐,你挑几个机灵点的人,顺着马蹄消失的方向,立刻追查下去,有任何情况都要马上回来报告。”
“是!”张锐握拳敲击了一下胸口,转身跑了出去。
“你们几个,领着各自的人马,到这里”陆恒把地图铺在了地上,在上面指指点点地道:“陈东,你带着你的人马,到这里”
“秦翔、陆奉川,你们两卫的人,全部披甲戒备,隐藏到营地后面的山坡上,做预备军”
在这一刻,陆恒的语气中,流露出金属相碰时,发出的那种铿锵,和不容置疑的冷硬声,他的目光,更仿佛是用刀子在戳着被注视者的后背,让被注视者的肌肉下意识的绷紧,不敢有丝毫懈怠。
便是心怀不轨的陆奉川,在此时,对陆恒分派下来的任务,也不敢有丝毫的置疑和违逆。
转眼间,大帐内的众人,在高声应“是”后,便按照各自领取的任务,又快步走出大帐之外,可以清楚的听见,一声声短促有力的命令,接连不断的响了起来,随着这些命令的下达,整个营地,登时有了一触即发的紧张。
现在所驻扎的营地处,按照陆恒的兵力布置,形成了一个巨大口袋的底端,如果真的有兵马贸然来袭,反倒会陷入包围之中。
当召集而来的人都离去后,陆恒的目光,再一次停落在,自始至终保持着肃立姿态,连大气都不敢出的陆石武身上,那目光,有如从半空之中倾压而下的巨石,让陆石武的腿,下意识猛的一抖,脸色越发惨白起来。
这一刻的陆石武,乖顺得就象是一只等待宰割的羊羔,再也找不到,昔日扬威在万众之前的嚣张。
在陆恒身后帐篷的阴影中,身材魁梧的陆九皋,环抱着双臂,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
此刻,在陆恒身上流露出来的无形威压,就算是陆九皋这样的武道高手,也感到有着说不出来的压迫。
陆九皋认为,这种威势,不是后天努力所能修练出来的,而是天生便具有的一种气质,或许,这种气质还有一定的遗传性,所以才会有虎生虎,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样的民谣。
比如太尉大人陆平,也是具有这样威势的人,所以手一挥,便会有成千上万个,象自己这样的勇士,明知是死,明知前方就是刀山火海,却也要义无反顾的闯上那么一回,这种气质,也许便是所谓的虎威吧。
此刻,陆九皋最想知道的就是,陆恒会如何来处置陆石武,在陆九皋想来,如果领军者是太尉大人陆平的话,陆石武的脑袋定然会被砍下来,传檄全军,以此来整肃军纪。
“一个无论是岁数,还是所携的兵器,都不象是探子的老头,竟然来偷窥营盘,这件事,本身就很诡异,明明可以活捉,审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再进行处置,可你倒好,一刀便给杀了,倒是干净利落,你知道么,就因为你这一刀,可能会赔上所有人的性命!”
陆恒森然问道:“陆石武,你最近是不是杀人杀上瘾了!啊!”陆石武站在那里,汗如雨下,连半个音都不敢发出。
“你既然敢这样做,想来也知道其中的严重后果,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你?”
陆恒目光如冰,盯视着陆石武,一股森寒杀意,如凶兽的嘶吼,向陆石武扑压而来:“陆石武,你怕不怕死?”
阴影中的陆九皋,无声的笑了,他觉得陆恒不愧是太尉大人的公子,随着这句话语的问出,无论陆石武如何回答,都已经逃脱不了被斩首,成为整肃军纪样本的命运了。
“我不怕死!”
这时候的陆石武,在心中已有了必死的觉悟,语气中反倒有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洒脱:“脑袋被砍了,不就是一块碗大的疤么?这有什么好怕的,我、我、我当时就是看那老东西,屁股在草地上一拱一拱的,不知怎么的,火就不打一处来,所以上前,就那么一刀”
陆石武说得兴起,口沫横飞,转眼看见陆恒正冷冷的瞅着自己,声音立刻又低下了八度。
“还、还火就不打一处来妈了个巴子的!”
陆恒冷嗤道:“本事没见涨,脾气倒是长了不少啊!在林子后面的山麓处,有一个湖,你去给我泡上一个时辰,再过来见我,我叫你火就不打一处来”
“恒少爷,你,你”陆石武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瞪大了眼睛,瞅着陆恒,一脸挨了雷劈般的惊怔。
“听着,不要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如果让别人知道了,为了维护军纪的严明,我便不得不杀你了。”
陆恒叮嘱道,他看见陆石武,还不能置信的呆立在那里,茫然失措的神态如同白痴,不由皱着眉头道:“怎么?你还不滚蛋,难道真的想让我斩了你?”
“不、不”
陆石武叫道,他转过身去,生怕陆恒改变主意,比受到惊吓的兔子还快的速度,冲出帐去,消失不见。
“恒少爷,你为什么不斩了陆石武这小子呢?”
在陆恒身后的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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