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耳旁只有海浪声,卷席而来。
湛忱的一杯红酒见了底,零点一到,他用另一个杯子倒了一些红酒,朝着地面撒下去。
“三十岁,父亲的三十岁是生命的终结,今天是他的忌日,我几乎快要忘记他的长相了,沉沉,不过是十几年,我就几乎记不住了。”
“这不能怪你,每个人的记忆有限。”
姜沉沉说着,脑海里却清晰地浮现出父母的样子来,她记得很清楚,爸爸妈妈的长相,发生的每一个重要节点的事情。
包括那场大火之中母亲呼喊的模样。
那时候他们也不过三十岁。
至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要杀了她的父母?他们都已经死了,再也无法知道真相了。
“你也会忘记我吗?”
湛忱的声音传来,漆黑的夜里只有不远处的车灯投射的一些亮光,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所谓,光在他身后,看不太清他的表情。
姜沉沉回过神来,“嗯?”
“活着的意义不知道是为什么,从前只是为了复仇,等一步步上位,也能轻易做到很多事情的时候,觉得一切都很魔幻,没有任何值得信任的人,活着也只是因为生命还在,等遇见了你之后,又觉得活着好像还行,能肆意行事之后,又有人倾听,绝不多言。”
湛忱像是在耳旁轻轻低语,语气足够温柔,也海浪起伏的节奏也变得慢了下来。
“那时候的你真是个最好的倾听对象,我调酒的时候,做任何的事情的时候,看见你就好像看见了我自己,那两年大约是我最轻松的两年了。
但是,现在的你不再是曾经的我,而是你自己,而你同样对我有致命的吸引,我忽然觉得活着挺好,想要拼命继续活着,你知道这之中的意义吗?”
他银灰眸子看向她,如月光一样清辉的眼眸之中,眼底是浓浓的控制欲。
姜沉沉听他说了这么多,很认真地想了想,“如果你因为我感觉到活着很好,我感到高兴,因为我也曾经迷茫过,但是有人让我明白,我应该为自己而活,去成长,去找到有意义的事情,坚持做下去。”
她脑海里浮现出了盛明斯的样子,如果当初不是遇见她,或许如今的自己还是混混沌沌地活着,根本不知道这世间还有那么开心和美好的事情。
“看来你还是不懂啊。”湛忱放下了手里的酒杯,站起来看向大海深处,迎着海风,声音提高了一些,“你知道吗?从小想要的东西都离我而去,之后才知道想到的东西是得需要拼尽全力才能获得的,一旦到手,绝不放手,就算是死。”
“所以,你明白了吗?”
他低下头看过去,眼神和语气同样温柔。
但是那话里的意思却足够强势。
他绝不会放她离开。
因为说多了话的他咳嗽了起来,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但尽管是这样,他依然维持着姿态,看着她,那眼神里是依恋和不舍,是想独自占有。
姜沉沉站起来,迎着他的视线质问,“为什么?不是说好的吗?飞机票都订好了不是吗?”
湛忱抚着胸膛,笑着道:“哪有什么回程票,从你来到这里,我就不打算放你回去,知道吗?”
“你!”
她觉得脑子发晕,脚下不稳,湛忱伸手将她腰肢扶住,低头看她,“沉沉,就算是恨我,我也不想放你离开。”